飄天文學 > 賽車情緣 >55、什麼都涮着喫
    花雨琅早已經跑回去了,悄悄消化自己的幸福。

    車洗好了,澡洗好了,衣服換好了,小夥子們神清氣爽地走進飯廳,看見晚餐也擺好了。

    每張桌子上都是一大盤面條,那盤子大得跟臉盆鋸了邊沿似的,衆人一起撲過去,每人夾幾筷子。都說麪條不錯,好勁道,好滑潤,就是沒佐料,寡淡寡淡的。

    服務員端着一大盆紅燒牛肉來的時候,每張桌子的盤子已經底朝天了,哭笑不得地說:“你們怎麼把麪條都吃了,那是燙麪,要在牛肉鍋子裏泡着喫的。”

    一個個才曉得剛纔出了錯,反正,在肚子裏一起泡可以的,又舀起一碗碗牛肉,連湯帶水吃了。這纔想起來,中午喫的盒飯,晚上應該喝酒,於是都叫拿酒來。

    剛剛端上來下酒菜,花雨琅來了,洗了澡,換了衣,披散溼潤的長髮上,戴了金色的髮箍,穿了一件粉色的連衣裙,粉紅色的絲綢料子上,有橘黃色的小花,嫋嫋婷婷,像公主一樣可愛。

    高帥眼前一亮,兩人四目相對,想到在河灘水中的親密,情不自禁臉上都發燙了。他端了一張椅子放在自己身邊,一雙碗筷早已準備好,花雨琅自然而然地坐到他的身邊。

    這時,端上來的下酒菜是一盤金黃色的魚段,乾焦焦的,香噴噴的,小夥子們不屑一顧:“你們這裏的帶魚好小啊。”

    花雨琅只讓他們嚐嚐是不是帶魚,示範性地夾起一塊,在浸泡着姜米蔥花的糖醋汁裏蘸了一下,喀嘣喀嘣地大嚼起來。

    高帥見她嘴角溢油飄香也隨之行動,一塊魚沒喫完就拍案叫絕:“這是什麼魚?”

    花雨琅說:“季刀魚啊,你們有口福,一年中能喫到這魚只有這段時間,這可是長江第一鮮哩。”

    他叫好不絕,說又香又脆又酥又鮮,就這好喫,邊說邊埋頭苦幹,連魚頭都嚼得不吐渣子。

    大夥兒一邊喫着一邊叫着,都誇好喫。

    小妖笑說:“咱們這次真的來着了,果然有美食。”

    小張說:“不僅有美食還有美景。”

    糖雞屎笑得合不攏嘴:“難道你們眼瞎了,最美的難道不是人嗎?”

    “沒看見我們帥哥最美?他都樂不思蜀了——”七個隆咚鏘咚鏘笑得意味深長,

    “還是我們隊長領導有方,火車跑得快,全靠車頭帶,我們敬他一杯——”

    不知是誰吆喝了一聲,隊友們一起過來敬酒,說高帥最帥,今天像個新郎官。說花部長今天最美,誇她像新娘子一般漂亮。高帥趕緊橫眉豎眼,因爲他眼睛一瞅,餐廳裏來了未來的老丈人,火候不到,現在可不敢這樣承認,昨天晚看見花總髮脾氣的樣子可真嚇人。

    他趕緊站起來端着酒杯走開,到其他桌子跟前問賽手們:“你們對這樣這裏的餐飲還有什麼意見嗎?”

    大部分都是北方來的人,重口味,都說鮮美得很,就是味道太淡了。花雨琅已經知道爸爸去找高帥的事,知道他發了脾氣,橫幅也扯下來了,見了她媽也不敢唱歌了。玫瑰花好辦,花雨琅讓清潔工分到各個客房去,現在每個客房裏都插着幾隻紅玫瑰,別的顧客都納悶:爲什麼對s市來的人待遇優惠?

    花雨琅可不怕父親,站起來還擺擺手,“哈羅”一聲打了招呼,走過去說:“這些北方侉子可真不會享受美味,說我們的菜味道淡了。”

    花洋手一揮:“那好辦,讓廚師多放點鹽。”

    花雨琅說這事我來解決,跟着就往廚房走去,如此這般吩咐一下,廚師們馬上會意。於是開了幾袋子“火鍋底料”,燒得熱騰騰的,連着火鍋爐子端上來,然後搞了幾大盤的牛肉片、羊肉卷、魷魚絲、豬耳朵、羊蹄筋,讓他們在又辣又麻又鹹的火鍋裏燙着喫。

    一個個開心得要死,但是他們不說火鍋,他們說這是涮羊肉涮牛肉涮魷魚絲……

    以後好辦了,每天讓他們涮一涮喫,大家都省事。本來父親還生氣的,給女兒這麼一說,也喜笑顏開地點頭。

    唯一不甘心的是高帥,見花洋走了,這才走向花雨琅:“花部長,你可食言了,哄我們來白鷺山莊的時候,說要給我們喫龍肉,你的龍肉呢!就拿小小的季刀魚就搪塞過去了?”

    花雨琅斜着眼睛說:“龍肉好喫龍難逮,那不是一般的艱難,你敢跟我擒龍去嗎?”

    “當然敢,沒有我不敢做的事情!只要雨琅一聲令下,高某人刀山敢上,火海敢下!”

    花雨琅眼睛眨眨,轉身就往外走。高帥見大家都在喝酒,沒人注意他,也悄悄地跟着走了。

    出了山莊,粉紅色的身影進了松林,他大步跟上去,兩人很快就置身在一片綠色的海洋中。萬畝松林中,天是綠色的松葉,地是綠色的野草,四周散發着濃郁的松香味兒。夕陽從樹木間投進餘暉,白鷺嘎嘎地飛回樹林。有的不斷升騰,有的站在樹丫上,有的還在林間踱步呢。都有流線型結構,尖尖的長嘴,細細的長腿,背部和前頸下部有蓑狀飾羽,頭後有不甚明顯的冠羽,見到來人也不驚慌,也不動窩,有的連望都不望一眼,似乎這是它們的領地,它們是傲慢而散淡的主人——人若參觀,請君自便。

    高帥情不自禁地讚歎:“這纔是人與自然高度的和諧統一。”

    “難道,你家鄉那裏,人與自然沒和諧統一?”

    高帥英俊的面目籠上陰雲,他說,廈門的紅樹林是長在岸邊的海水中的,與白鷺嬉戲的地方還有距離,能看到潮落潮漲,能看見白鷺飛來飛去,那是他童年最溫馨的記憶,但是,他的家不是母親的家,母親跟他說過,她的家鄉的白鷺更多,與人的距離更近……

    說到這裏,他突然停住了,用腳撥弄着地上的一支松果,不再跟隨花雨琅走,因爲他想到自己身份低微,孤男寡女的,天色也不早了,再走進密林當中,走不回來怎麼辦?

    花雨琅下午在江邊是故意歪倒的,只是想測試一下在高帥心中的位置,看看他是否有憐香惜玉的責任心。

    現在約他出來,本來還想繼續兩人的溫馨,說說心裏話,見他提不起來興趣,莫非以爲自己把他帶到樹林中來是有什麼企圖?莫非他有對象?那麼今天他在逢場作戲;是他見多了女人對他投懷送抱?那麼他纔是個花花公子;是他根本沒看上自己?那麼今天是我自作多情?自己別是一廂情願吧?這麼優秀的男人,不會沒有女人緣……

    既然如此,更要爭取一下,好事不在忙中取。但是,同時也要提高警惕,不能讓他把自己當花癡,不能讓他佔自己便宜,在江邊不算,那好像是自己主動挑逗的……

    不知他爲什麼又不痛快了?談情說愛的氣場煙消雲散,還是說正經的吧,於是站住問他:“不是說敢和我去擒龍嗎?什麼時候去?”

    “還真有龍啊!”

    “本姑娘什麼時候說謊的?”

    “翟鑫找到現在都沒找到,你說的龍在哪裏?”高帥對一切新鮮事物都感興趣,真要找到龍了,他可就能在翟鑫面前顯擺一下,“明天讓他們自己訓練,你帶我直接去。”

    “翟鑫那傢伙莫名其妙的,別和他說哦。”花雨琅再三叮囑他,然後就說,明天上午他照樣到赤楊山賽車場訓練,等自己安排好了,再到白鷺山莊來接她。

    正說到這裏,兩個人的手機同時響了,他們同時打開,同時接聽,“哦”了一聲,背道而馳,都走到對方聽不見的地方纔說話。

    高帥接的是公司老總的電話。雨琅接到的是父親的電話,花洋問女兒有客人喫飯爲什麼不接待?說手下有人看見了,還有個車隊的小夥子跟在後面跑出去的。天都要黑了,少男少女傍晚鑽樹林子,傳出去難聽……千萬別和他們車隊的人打得太火熱,那些人真的不靠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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