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來的時候,還是爺爺拍醒我的。
拍的還是臉。
我迷迷糊糊的,摸下自己的臉,特麼都感覺到發麻。
這肯定是抽了我好幾個耳光。
“爺爺!”我瞪着他,肺都要氣炸說道:“你咋動手打人啊,還抽我的臉。”
“你睡得像死豬樣,我不抽你喊得醒嗎?”爺爺吹鬍子瞪眼道:“現在都十點了,剛纔張召忠給我打電話了,周寡婦的喪事還沒完,就等着你過去呢。”
聞聽此言,我愣了愣,也纔想起來,今天是周寡婦下葬的日子。
我立馬起牀,穿衣穿褲。
“還有,你這次咋睡得那麼死,爺爺我剛纔喊都喊不醒。”爺爺一臉狐疑道。
想到昨晚偷偷溜出去的事,我也沒敢說出來,就撒謊說道:“可能是沒睡好。”
就這樣矇混過關了,我穿好衣鞋,便準備出門。
“臭小子,你還沒喫飯呢。”爺爺喊道。
“回來再喫吧。”我丟下這句話,便往外走了出去。
又來到老地方,這次辦喪事的,也還是原班人馬,只是少了更多人。
因爲連續死了三個人,很多村民都已經不敢出門了。
因此這次喪事,包括張召忠,其他的都是年輕人,還有就是幾個老村民,都是周寡婦的親戚。
至於專業吹嗩吶的,因爲村裏的怪事,早都全嚇跑了。
看到我過來,張召忠有些生氣道:“張浩,你咋纔來啊?”
“昨晚沒睡好,不小心睡過頭了。”我一臉尷尬道。
“行了,那就過來吧。”張召忠揮揮手,接着說道:“反正沒人主持喪事,至於出殯時間,我也不太瞭解,就按上次老徐的出殯時間吧。”
“出殯時間?好像是現在吧?”有個年輕人發話了。
張召忠看了眼時間,便點點頭道:“對,現在馬上擡棺吧。”
說完我們這些年輕人,紛紛來到周寡婦的棺材周圍。
棺材很輕,我們八人毫不費力地擡了起來。
聽狗剩說,裏面就放了塊周寡婦的牌位,就什麼都沒有了。
我們一路到樹林裏,沒有遇到任何坎坷,更沒有像上次那樣,棺材變重的情況。
到了目的地,便挖起墳坑,然後把棺材放下,再埋土進去。
至於墓碑,還是張召忠花錢買來的,用的是石材。
然後就是燒紙,集體跪拜磕頭。
全過程都沒有嘻嘻哈哈,每個人的臉上都很嚴肅。
很快這次喪事,就這麼簡單辦完了。
可回去之後,怪事又發生了。
張有財失蹤了。
是他的妻子起牀後,就發現張有財已經不在了,然後找了半天,到現在都沒有找到。
最後只好找村之長幫忙,很快就把這個消息,傳遍了全村。
村中心當中,到處都是人。
“啥?又失蹤了一個人?”
“難道是無法接受兒子的死?”
“最近村裏咋發生那麼多事啊。”
一個個村民議論紛紛,臉上滿是惶惶不安。
這等事情,就讓我聯想到了半夜的事。
張有財的失蹤,難道跟周寡婦有關係?
我怎麼沒想到,周寡婦竟然會幹出這樣的事。
無論如何,我內心是難以置信,卻又不得不相信這個事實。
這種感覺,像是被背叛了一樣,讓我實在是難受無比。
村裏人開始下令搜尋,不過大部分人都不是那麼願意,怪事接二連三的發生,一個個都選擇在家裏呆着。
但是張有財的失蹤,這麼大的事,不找也不行啊。
因此村之長決定,每個家庭裏,必須有一個人站出來,尋找張有財。
這下大家都沒什麼不滿了。
然而直到下午,依然沒有蛛絲馬跡。
有人說張有財出去喝酒了,也有人說張有財躲起來嚎啕大哭,以及各種各樣的理由。
然而不管是什麼理由,只要不看到張有財的蹤跡,就無法改變張有財失蹤的事實。
全面搜索未找到張有財,村之長來到了我們家。
他一臉難言樣,似乎有什麼話被憋在心裏,久久沒有說出口來。
“老村.長你直說啊,有啥話不敢說出口?”爺爺皺眉道。
“就是,老張你看咱村裏,搜了半天都沒把人找出來,所以我就覺得這事有點蹊蹺。”村之長神色凝重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爺爺疑問道。
“我的來意呢,就是想讓你們爺孫倆,去黃河看一下有沒有張有財的蹤跡。”村之長緩緩解釋了來意。
“你是覺得,張有財可能在河裏?”爺爺臉色喫驚道。
“對,就是這樣,所以我想勞煩你們,去趟黃河檢查一下。”村之長點頭道。
“這,有點不太好吧?”爺爺有些爲難了,苦惱說道:“周寡婦和周磊,都是在黃河溺水橫死。”
“而且張富貴那孩子的死,也跟溺水有關,早就嚇得我都不敢在那撈屍了。”
“張有財失蹤這等大事,你不願意也得去。”村之長吹鬍子瞪眼道。
爺爺哭喪着臉,只能答應了,便帶着我去黃河。
一想到黃河,就讓我聯想到周寡婦,她肯定還在河水中。
只是不知道,我們這次下河,會不會遭到周寡婦的攻擊。
因爲這點事,爺爺早就準備好了,讓我們爺孫倆每人帶上一把桃木劍,爲做到防患於未然。
來到黃河後,我們便上了撈屍船,準備向黃河中間劃去。
“爺爺,我覺得有財叔,可能真的在水下。”我划着船兒,一邊開口道。
“其實爺爺我得知張有財失蹤的消息後,就知道他可能栽在這裏了。”爺爺一邊划着船,臉上滿是無奈。
“既然爺爺早就知道了,那你怎麼不早點撈出來?”我不解問道。
“這不是擔心出事嘛?最近都死了多少人?”爺爺氣得吹鬍子瞪眼。
“原來爺爺也有膽小的時候啊。”我咧嘴笑道。
爺爺用船槳打了我一下,瞪我一眼道:“臭小子你胡說什麼呢,爺爺我這老命要是真栽在這裏,以後誰來照顧你啊?”
“竟然還說我膽小,真的是。”
我白了他一眼,內心並不以爲然。
因爲爺爺就這德行,連怕死這件事,死活都不肯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