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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8章阿離重傷

    “你殺了我!你也下不了這山!”

    江佩離冷笑,“不用你操心!”

    蘇弋呼吸一滯,大吼:“你難道不管那個孩子了嗎!”

    匕鋒在離蘇弋的皮膚只有一寸的時候停下,蘇弋背靠着冰涼溼軟的土地,雙腿都嚇軟了。

    “你讓人把孩子抱過來。”

    江佩離用匕首抵着他的動脈,“如果孩子有什麼事,你我都別活。”

    蘇弋怕死,他不知道江佩離這樣能堅持多久,但他知道,她死了他也活不了。

    “還愣着做什麼?把孩子抱過來!”

    江佩離這才滿意地笑,順帶譏諷了句:“你說你這養的都是些什麼廢物?專在你捱打時在一旁看熱鬧的麼?”

    蘇弋看着如今臉上帶着血漬的江佩離,眼裏隱了抹笑。

    這時孩子被抱上來,江佩離單手小心接過,用臉輕輕湊近了些,感受到孩子清淺的呼吸之後,這才放心了些。

    便是這時,被她壓在身下的蘇弋突然發力,一腳把她踹出去老遠。

    江佩離猝不及防,只能死死護住孩子,她身體撞到巨石上,痛得悶哼一聲。

    孩子受到驚嚇,突然大哭起來,但江佩離顧不得那麼多,方纔還一動不動的人全都圍了過來,她肚子上那個窟窿在汩汩地流着血。

    “別怕,小尾巴。”

    江佩離看着火光聚攏過來,滿是鮮血的手輕輕拍打着襁褓,似是安撫,“我一定,把你平安送出去。”

    ……

    山裏天亮得早。

    寅時未過,便有樵夫上山砍柴,只是今天山林子裏的氣氛格外不同,他看到樹林上有飛鳥盤旋,卻遲遲不肯投林。

    泥土似乎被什麼東西染了顏色,空氣裏瀰漫着一股血腥氣,樵夫手裏拿着柴刀,頓時警覺起來。

    “別動!”

    樵夫後脖頸被冰涼的硬物抵住,他頓時嚇得哆嗦起來,扔了東西舉起手,嘴裏喊道:“爺爺饒命,爺爺饒命!”

    “你是何人?家在何處?家裏做什麼的?都有什麼人?”

    “小人名叫李吉,家住孤山下,世代砍柴爲生,家裏、家裏……”

    “說!”

    “我說我說!家裏只有一個七十歲的老母和小人相依爲命!求大人高擡貴手!放過小人吧!”

    江佩離聽了這話,有些無力地靠在樹幹上。

    “我不殺你,但你要幫我一個忙。”

    “你說。”

    “你認識……去杭州秦家的路麼?”

    李吉想了想,回答道:“小人去城裏賣過柴,應該認得。”

    “那好。”

    江佩離繞到李吉面前來,李吉這纔看到威脅自己的原來是個姑娘。

    他看到江佩離身上觸目驚心的血之後,不由道:“姑娘,你受傷了!”

    “別廢話,你認得去秦家的路,就幫我把這孩子……”

    江佩離說着,體力突然不支,半跪在地,李吉嚇了一跳,這纔看到姑娘手裏抱了個嬰兒。

    “姑娘,這……”

    “別問。”

    江佩離從脖子上扯下自己的護身符,放進孩子的襁褓中,把孩子交到李吉手裏。

    “去……下山,把孩子送到秦家秦瑜手裏,以後在江湖上,只要你提我江自思的名字,任何困難都會有人幫你。”

    “姑娘……”

    “快走啊!”

    江佩離不耐煩催促,“你再不走,誰都活不了!”

    李吉趕忙哆嗦着站起身,抱着孩子朝江佩離鞠了個躬,連柴簍都不拿了,拎起柴刀就趕緊下山去了。

    江佩離這才疲憊地靠坐着樹,大口大口地想要吸進更多空氣,奈何自己身體一點點變涼,她覺得自己快要不行了。

    蘇弋在這山裏布了不知多少人,她尋不到下山的路不說,一旦和他們碰上,以她如今的情況,必死無疑。

    而蘇弋好像也不急着要她的命,慢條斯理地玩着貓捉老鼠的遊戲……

    江佩離掙扎着想要站起來,蘇弋的目標是她,她得給李吉爭取下山的時間。

    然而她已經沒有力氣了。

    她看着有些灰白的天空,清晨冰涼的山雨砸在她臉上,她的那隻鷯哥鳥不知從哪裏飛下來,落在她軀起來的膝蓋上。

    “真好,你還陪着我呢。”

    江佩離伸出手指,那鳥輕輕啄着她,她指縫間都是乾涸的血。

    “說起來,你還沒有名字,正好如今我也做不了別的,就給你取個名字吧。”

    “你想叫什麼?”

    鷯哥鳥煽動着翅膀發出清脆的叫聲,歪頭看她的同時,又喊了兩聲:“阿離!阿離!”

    江佩離忍不住笑了聲,“你想叫阿離?”

    “阿離!阿離!”

    “不行呢,你叫阿離,那我叫什麼?再說了,你那隻同伴已經叫‘思離’了,你得換個名字啊。”

    鷯哥鳥盤旋而起,繞着樹和她飛着。

    思離……

    江佩離想起秦珩說的話——

    實在不行,你也可以叫它“思珩”或者“思硯”。

    “真不要臉。”

    江佩離啐了一聲,看着那鳥越飛越高,思緒飄遠。

    半晌後,她看着那個小黑點,輕聲說:“那你就叫‘石見’吧。”

    石見,像個人名呢。

    江佩離輕吐出一口氣,像是突然落定了一件大事般。

    她正欲撐着自己站起來,就聽到身後傳來了密密麻麻的腳步聲。

    “阿離,我找到你了哦!”

    蘇弋病態的笑聲傳了過來,江佩離頓時警覺,而蘇弋的聲音不停在山谷中迴響,好像是從四面八方傳來的一般,叫人心煩。

    “死變態!”

    江佩離怒罵了一聲,話音剛落,蘇弋就出現在她跟前。

    蘇弋昨兒也被捅了一刀,追逐了一晚上,臉色蒼白,他那大紅脣更是襯得他的皮膚異樣的白,好像靈堂裏的燈籠一樣。

    “阿離不能罵人哦,姑娘怎麼能罵人呢?不乖,不乖。”

    蘇弋說完這話,突然擡腳踢向江佩離的膝蓋窩。

    江佩離迅速躲開,蘇弋不悅,一把將人撈了過來,殘忍地按住她腹部的傷口,江佩離頓時痛得喊出聲。

    “叫啊,叫得再大聲一點!阿胥死的時候,是不是也這樣痛苦地喊叫過!”

    江佩離咬牙,胳膊肘用盡全力往後一捅,蘇弋一把握住,笑出聲來。

    “阿離,你的內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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