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素兮這麼一說,蕭離本就幽深莫測的黑眸,不由又黯沉了幾分。

    “若真是如此,只怕還好說了。”

    怕就怕,有人在拿天機營搞事情!

    搞事情他不怕,就怕他們故弄玄虛,傷及到無辜。

    “如今看來,這胡堅乃赤果果的犧牲品,實錘了。”素兮一語擲地。

    蕭離附和地點點頭,“果然,與聰明人說話不費力氣。”

    完了,話鋒一轉,“你有幾成把握?”

    素兮心知他說的是什麼,倒也沒有隱瞞,“不好說,但我會盡力。”

    胡堅體內不光被人下了毒蠱,還有屍魔蟲……這本是兩種根本不可能同時存在的毒物,沒想到在他身上倒是相安無事。

    只是,讓素兮一直想不明白的是,既然有人對他恨之入骨,爲何不直接在他體內種下惑蠱,而是要大費周折,搞出胡堅這麼一箇中間人來呢?

    要知道,這種惑蠱專門迷惑人的心性,讓人徹徹底底失去人性,成爲下蠱之人的利器。

    若論武功,胡堅顯然不是最好的人選,只是,他們爲什麼會選他呢?

    難道是因爲……

    想到這裏,素兮腦子裏靈光一閃,似乎有什麼東西在眼前鋪陳開來。

    她拉了拉蕭離的衣袖,正欲對他說什麼,就見原本已經昏睡過去的胡堅,“騰”的一下又坐了起來。

    呆滯的眼神中,動輒又是一片惡毒之色,“狗男女,拿你們的狗命來!”

    說着,嘴裏再一次噴出一大口毒血來。

    大兄嘚,你搞雞毛啊?

    反反覆覆,還沒完沒了了不成?

    素兮暗自腹誹着,指尖猛地就揮出一股靈力來。胡堅被她指尖的靈力激了一下,腳步往後踉蹌了一下,不過片刻,便又一次捲土重來。

    素兮這才驚奇地發現,自己對於這傢伙的毒血,似乎一點也不感冒。

    不僅不感冒,還非常的排斥。

    按理說,她只要嗅到毒血的味道,嘴裏的小尖牙就會冒出來的,可是,這麼長時間以來,能讓她唯一冒出小尖牙來的人,好似只有身邊這個男人。

    難不成,自己只對他感興趣?

    想到這裏,素兮忍不住朝蕭離看去,卻在電光石火的一剎那,被蕭離拉起手便往後退去。

    “姓蕭的,拿命來!”胡堅嘴裏又噴出一大口毒血,隨之又是無數的屍魔蟲混在血液裏被他噴了出來。

    素兮正欲命人點火,卻見他瘋狂地扭動了幾下,纏在他身上的鐵鏈,“砰”的一聲,竟是全部都崩裂了。

    這一幕,看得守在洞口的侍衛們眼睛都直了,乖乖呀,這到底是什麼騷操作啊?

    這可是手臂粗的鐵鏈子啊,而且還不止一條,他究竟是什麼怪物,怎麼會如此大力?

    侍衛們只覺得心口一陣惡寒,頭皮都是發麻的。雖如此,但看見自家王爺還在山洞裏,仍舊是毫不遲疑地跑到蕭離跟前,用身體擋在他們和胡堅之間。

    “王爺,你們快走!”

    說話間,就已經抽出了腰間的佩劍,卻被蕭離一聲令下,立在了當地。

    “情勢嚴峻,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快出去,違令者,殺!”

    如此,便是下了死命令。

    這些人,都是他自己花費大力氣培養出來的,若不是關鍵時刻,他是絕不會讓他們白白犧牲的。

    “可是王爺,”

    眼看着胡堅已經抖落掉了身上的全部鐵鏈束縛,侍衛還想再說什麼,卻被蕭離一個冷眼刀子,剜的再也不敢開口。

    就這麼一愣怔的功夫,胡堅已經走到了三人跟前。他身上的屍魔蟲一個個都張着血盆大口,作勢就要朝素兮他們身上撲去。

    素兮眸光幽幽一動,忽的奪過旁邊侍衛手中的長劍,揮起長劍便朝胡堅的左手手臂砍去。

    只聽“咔”的一聲,胡堅的手臂應聲落地,長着血盆大口的屍魔蟲也全都在那一刻聚集回了他的身上。

    素兮清晰地看到,他被砍下來的那一截手臂上,有一道被血跡遮掩,有幾分模糊的已經斷裂掉的蠱痕。

    “快讓開!”

    素兮大叫道。

    她這麼一叫,衆人齊齊看向那截被砍下來的斷臂,只見不過頃刻間,便有一條條細弱遊絲的暗黑色蟲子從裏面鑽了出來。

    “莫非這就是……”蕭離斂眉,表情嚴肅道。

    “沒錯兒,這就是他們種在他體內的惑蠱,”素兮點點頭,“他怕是已經被上頭那人給捨棄了。”

    惑蠱乃毒性最烈的一種蠱毒,種者雙方都會在手臂上留下一道蠱痕,倘若蠱痕一直完好,那麼便說明惑蠱很穩定……但倘若蠱痕突然斷裂,那麼說明被下蠱之人已經不再有被利用的價值。

    那麼,他們就會將種在體內的原始惑蠱取出來,重新尋找下一個目標。

    看着倒在血泊中,被屍魔蟲蠶食着的胡堅,素兮眼中閃過一抹痛惜,但也不過是轉瞬即逝。

    雖重生一世,但卻有太多事,她無能爲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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