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繼業無意中殺死了朝廷命官,然後被以試圖謀逆之罪關押在鄒縣的黑牢裏,這一切看起來似乎順理成章。
只是這順理成章中,總透着那麼點玄乎。
然而,到底是哪裏玄乎,她卻又探查不出來。
“這件事,你怎麼看?”思索片刻後,她偏頭看向蕭離道。
蕭離眼尾噙着笑意,涼聲笑道:“若果真如你所說,那麼,本王倒是很想會會這背後之人。”
敢在天子腳下神不知鬼不覺的,整出這種大亂子,定不是個等閒之輩。
他話音未落,正坐在自己家中的慕容雲峯,猛地打了個噴嚏。
慕容夫人本是在離他一米開外的地方坐着,見狀,忙拿了件外袍走過來披在他的身上。
“老爺,天涼,臣妾還是爲您披上吧。”說着,已是順手將外袍披在了慕容雲峯的肩上。
慕容夫人閨名尹歆玥,和慕容雲峯本是同歲,奈何歲月蹉跎下,看上去卻是硬生生比慕容雲峯老態許多。
或許是她嫁過來這麼多年,一直不得慕容雲峯寵愛間接早就了今天的她。
亦或者是,這纔是她嫁過來這麼多年,一直不得慕容雲峯寵愛的原因。
總之,不管是前者成全了後者,還是後者成全了前者。
她都註定了是個悲劇人物。
一個女人,倘若得不到男人的愛,那比任何事,都讓她丟面子。
不過,慕容雲峯雖然不愛她,卻也到底忌憚着她背後龐大的尹姓家族勢力,不敢明面上表現出來。
只見他側眸看了尹歆玥一眼,順勢拍了拍她的手背道,“放着吧,你身子不好,還是回屋躺着吧。”
看似關心的話,實則透着淡淡的疏離。
他不喜歡她,連讓她近身披件衣服都無法忍受。
“妾身……”慕容夫人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話都滾到舌尖了,卻又嘆了口氣,嚥了回去,“那好,妾身就不打擾你了。”
“嗯。”慕容雲峯面色波瀾不驚,鼻翼裏哼出一個音符。
慕容夫人並非不識大體,一味糾纏之人,她見慕容雲峯的確是有公事要處理的樣子,索性起身離開了。
婢女紅秀見狀,連忙跟了上去,“夫人,您慢點小心腳下。”
追了幾步路,只見慕容夫人突然轉過身,鬱鬱不平道,“紅秀,最近老爺身邊可有不安分的小賤蹄子?”
“那就好。”慕容夫人聞言,似是鬆了一口氣,繼而又道:“你繼續盯着,有情況立刻來告知給我。”
“是,夫人。”紅秀語氣依舊極其恭敬。
她本是尹歆玥孃家帶過來的貼身丫鬟,奈何尹歆玥爲了能隨時掌控慕容雲峯的動靜,便將她安置在了慕容雲峯處理公事的書房裏。
聽紅秀這麼一說,慕容夫這才人滿意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後走了。
然而背後,紅秀看着她的背影,眼底慢慢滌盪出譏誚與陰毒。
最近,的確是沒有不安分的小賤蹄子在慕容雲峯面前亂晃,因爲,但凡是亂晃的,都被她以慕容夫人的名義,悄悄處死了……
“老爺--”紅秀重新回到屋子裏,見慕容雲峯仍伏在桌案上疾筆,不由走上前去,在他身邊坐下。
慕容雲峯依舊埋首寫着什麼,並未擡頭看她。
“老爺!”
她又嬌嗔着喊了一句,慕容雲峯這才停下手中的筆,擡起頭來,一把拉過她坐到了自己的腿上。
“怎麼了?可是那黃臉婆又給你臉色看了?”他道。
紅秀搖搖頭,“並沒有,奴婢只是--”
“只是什麼?嗯?”慕容雲峯眼見着她脖頸處的紐子散開了兩顆,此時從他的角度看過去,只覺那掩在衣袍之下的峯巒如雪。
他情不自禁吞嚥了下口水,手已經漫過了層層疊疊,礙眼的衣衫……
紅秀俏臉上霞光一片,低聲嬌嗔了一句,“老爺,這裏只怕不妥--”
然而,慕容雲峯這會兒滿腦子都是秀色可餐,哪裏會聽得進去?
一雙大手越發的不安分起來……
然而,兩人正你儂我儂之時,外面突然傳來一聲疾呼,“大人,不好了!”
紅秀臊得立馬將臉埋進了慕容雲峯的腋下,恨不能找個地縫兒鑽進去。
被攪擾了好事,慕容雲峯臉黑的堪比油墨,衝着外面急吼吼跑進來的衛遼,就是一頓臭罵。
“何事這麼慌張?”
衛遼瞥了眼仍坐在慕容雲峯腿上的紅秀,自知自己方纔太過於莽撞,此時心裏不免有些砰砰亂跳,“啓,啓稟大人,黑牢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