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若華一把拉住明彩的胳膊，臉上始終帶着淡淡的笑，心平氣和地問：“洛班主是吧，不知道你說的這話是什麼意思？”
“哼！”洛班主嘴角噙起一抹不屑的笑，與明若華對視，“你自己是怎樣的人，你難道不清楚嗎？”
明若華挑眉，她自己是怎樣的人？
“不好意思，我還真不知道，你知道的話可以告訴我一下嗎？”明若華一臉的真誠，琉璃似的眼眸裝滿了虛心求教。
可這一幕落在洛班主的眼裏，卻是如此的諷刺和挑釁。
“虛僞。”洛班主嗤之以鼻，“你以爲你現在到京城來唱戲，就沒有人知道你的黑歷史了嗎！”
明若華滿腦子的問號，黑歷史？
她有什麼黑歷史？
“老薛，我要上臺了，把她們趕遠些，我的戲樓不歡迎這樣的人。”
就在明若華還沒來得及反問自己有什麼黑歷史的時候，洛班主就吩咐趕人，然後朝着戲樓裏面走。
老薛是知道自家班主脾氣的，也好懷着歉意對明若華說：“二位抱歉，我們班主今天心情不好，還請見諒。”
說完，老薛就開始招呼戲迷們入場。
“小姐，我們走吧，不在這兒受這個窩囊氣！”明彩氣鼓鼓地說。
如果不是因爲對方是個女的，有人這樣說她家小姐，她一定已經衝上去打一架了！
此時戲樓裏面已經開演，細婉的聲音從裏面傳了出來。
唱功還不錯嘛。
明若華挑了下眉，對明彩說，“回府吧。”
說着，她就轉身離開，雖然她對這個洛班主口中的黑歷史挺好奇的，但是呢？
她還沒蠢到自己給自己找罪受。
明彩還有些憤憤不平，但還是跟着明若華離開。
南景臣一整日都在調查暗衛之死，等他回到狀元府已經是半夜，明若華早就已經睡下。
而接下來的兩日，南景臣都是早出晚歸，完全沒有時間踏足明若華的院子。
第三日
明若華百聊無賴地躺在躺椅上，溫和的陽光灑在院子裏，也灑在她的身上。
她左手枕着後腦勺，右手放在小腹上，聽着明一的彙報。
“明月樓的海運已經開始籌備，按照小姐的吩咐，各大碼頭都沒有提出異議，應該再過半個月就可以開始運輸。另外四海幫的幾位長老都託我問問小姐，是真的就要將海運分給明月樓嗎？”
明若華閉眸假寐，聲音不徐不疾，“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你告訴諸位長老稍安勿躁，等我下一步安排就行。”
明一點點頭：“是。”
這時候明彩端着一份新做的南瓜糕走過來，“小姐，你嚐嚐。”
“嗯。”明若華睜開眼睛，看到明彩手裏的南瓜糕，頓時悲由心生，“明彩，你說我和阿晨都六年沒見了，他怎麼還不來見我呢？”
“啊，六年？”明彩明顯一愣。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兩天不就是六年嘛，真笨。”明一站在明彩身旁小聲說道，最後還不忘嘲笑一句。
明彩聞言，憤怒地橫了明一一眼，看着明若華，“小姐，你別想太多，姑爺只是公務繁忙而已，你現在有孕在身，必須保持良好的心情。”
明彩每日都有替明若華號脈，雖然沒有任何問題，但是心情好些對小主子也是有好處的。
“真的只是公務繁忙嗎？”
明若華坐直身子，放在扶手上的手臂撐着腦袋，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明彩看着明一，動了動眼珠子示意他。
“那自然是真的啦，小姐不是也讓我調查青樓那個人的死因嘛，我還不是兩天都沒調查出結果。”明一笑哈哈地說。
明若華白了他一眼，一臉的自豪：“那是你沒本事，阿晨可和你不一樣。”
明一：“……”
不是在說姑爺嗎？怎麼受傷的又是他。
“好啦，明一，說說青樓那邊的情況吧，查得如何？”
明若華話鋒一轉，又重新躺回了椅子上，一邊喫着南瓜糕，一邊還翹起了二郎腿。
小姐這變臉速度也是沒誰了。
“沒本事”的明一在心裏吐槽了句，然後說：“按照小姐和明彩說的話，我先去明月樓調查了陌魂散的來源，蘇長老告訴我，陌魂散的使用一直都是有記錄在冊的，最近一個月並沒有人來領過陌魂散。”
“最近一個月沒有，那前幾個月呢？”明彩問。
明一說：“前幾個月當然有啦，這陌魂散配備了兩個月，就在上上個月明若微拿明月樓情報換取郡主之位那次，就足足有十人領取陌魂散，最後回來了三人，也就是至少有七包陌魂散下落不明。”
只可惜這情報最後是給明若微當了投名狀，這在當時讓明月樓的高層很是不滿。
“除了這七包陌魂散，還有其餘可疑的去向嗎？”明若華問。
“沒有。”明一肯定的說，雖然冊子裏還記錄另外幾包陌魂散下落不明，但是經過排查，都可以確定與青樓這起案子無關。
聞言，明若華動了動脖子，琉璃似的眸子泛着光芒，“也就是說着陌魂散和林寧母女還是脫不了干係了。”
看來她還是高看了林寧母女了，做事的底線還是真不能奢望她們有。
“這是那七名失蹤者的名單。”
明一早就已經找蘇長老要到了名單，遞給明若華。
明若華看了看，這七個人都是明月樓培養多年的探子，與親人早就斷了聯繫，她重新把名單遞給明一。
“繼續查下去，務必查清楚這七個人是死是活，以及究竟是怎麼死的。”
“是。”明一拱拱手,轉身準備出去，就看到了門外鬼鬼祟祟地站着一個人。
“是誰！”明一目光一凝，厲聲喊道。
聞言，門外的人走了進來，是張南氏。
“喲，這不是我夫君的二嫂嗎？稀客啊，明彩看茶！”
明若華驚呼一聲，一臉熱情地讓明彩倒茶，但是自己卻絲毫沒有起身的意味。
“不用了，我來你這可不是爲了喝你一杯茶的。”張南氏微昂起頭，眼神裏目空無物。
明若華挑眉，這是找到了新的靠山？
“二嫂的意思是，一杯不行，要兩杯？”明若華睜着無辜的大眼睛，一句話就把張南氏給噎住。
“你、你……你什麼意思！”張南氏氣急敗壞道，“明若華，別以爲你懷了景臣的孩子就能狗仗人勢，我告訴你，我今天就是來通知你的，王妃進京了，你的好日子到頭了！”
王妃，阿晨的母妃，這麼快就進京了？
明若華微微一笑，擡眸注視着張南氏，“瞧二嫂說的，王妃是夫君的母親，自然也就是我的母親，我自當好好服侍，怎麼能說好日子到頭了呢。”
“哼！”張南氏臉上露出鄙夷的目光，“就你這個鄉下來的小賤人，也有資格服侍王妃？我不怕告訴你，和王妃一起來的還有表小姐，表小姐和景臣可是青梅竹馬，這次進京來就是成婚的，到時候你就等着掃地出門吧！”
聞言，明若華的眼神明顯冷了下來，冷冷的聲音：“表小姐，成婚？”
張南氏以爲明若華這是怕了，心裏別提多高興，繼續耀武揚威道：“我奉勸你一句，別動什麼歪心思，表小姐那註定是要當南家的女主人的，你要是識趣的話，趕緊把孩子打了，表小姐心善，說不定還能讓你在南家混口飯喫！”
把孩子打了，丈夫拱手讓人，然後再混口飯喫？
呵，笑話！
明若華從躺椅上站了起來，走到張南氏面前，面無表情地盯着她。
張南氏只覺得心裏怵得慌，頓時沒了底氣，“你，你要做什麼，我告訴你，現在王妃和表小姐來了，我可不怕你！”
對，有王妃和表小姐在，明若華這個小賤人還能勾住景臣的魂兒幾天，她爲什麼要怕她！
這樣想着，張南氏不由得又挺直了腰板，硬氣地說：“你沒名沒分賴在我們南家，就算以後景臣讓你進門，你也不過就是個妾，是個下人，給我甩什麼臉子呢！”
不想，明若華不怒反笑，臉上忽然綻放出燦爛的笑容，“二嫂說笑了，我這兒哪是和你甩臉色啊？”
她一邊說，一邊轉身重新坐回躺椅上。
張南氏吞嚥了下口水，以爲明若華這是服了軟，“你知道就好，如今這狀元府可不是你耀武揚威的地方，你最好給我夾起尾巴做人！”
“夾起尾巴做人？”明若華一臉的疑惑，指尖輕點了下額角，“我不會啊，這事兒二嫂不是最熟嘛，要不你教教我？
“對了，還有狗仗人勢，你也教教我唄？”
張南氏的臉頓時氣得煞白，這不是擺明了罵她狗仗人勢，還夾着尾巴做人嘛！
她頓時火冒三丈，面容扭曲，“明若華，你……我說不過你，但是總有人能夠收拾得了你！”
明若華嘴角往左邊一勾，再一聳肩，紅脣一張一合：“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