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璃垂着眸子,視線落在白露身上,紅脣的脣瓣扯了扯,繼續道:“我和阿辰從來沒有想過一直住在這裏,如果只是想要立威,您做的那些事根本沒有半點意義。”
白露怕是早就已經忘記了,寒逸辰在壽宴那天就說過,不會在這裏久住。他帶顧清璃來老宅,無非是藉着龍庭別墅裝修的由頭來這裏多陪陪奶奶。
等龍庭別墅裝修好了,他們就會離開。
所以顧清璃對白露,根本造不成任何威脅。
她的話如迷糊灌頂一般,給了白露重重一擊。
握着顧清璃衣角的手不自覺地鬆開,白露彷彿沒有了半點支撐一般,一屁股坐在了地面上。
午餐時,餐桌上安靜得不像話,只剩下刀叉不小心觸碰到瓷碗和菜碟的聲音。
所有人都垂着頭,夾着自己面前的飯菜。
寒逸辰面色冷沉,身上強大的氣勢時刻散發着,周圍的溫度彷彿都低了些許。
唯有在望向顧清璃時,眼底閃爍着溫柔繾綣。
機械般喫完午餐,白露面如土色得放下手中的刀叉,儘管有些不甘,但始終不敢違逆寒老夫人的話。
她站起身來,寒以沫見狀也跟着站了起來。
白露的視線緊緊落在寒老夫人的身上,目光灼熱真摯,許久之後,脣角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媽,我,我和沫沫先走了?您……您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
白露心口忐忑着,卻始終沒有等到寒老夫人半句挽留。
望着一衆小輩坐在桌面上垂着頭,彷彿對於她的存在和離去毫不在意的模樣,白露面色突然漲紅,不知是羞愧還是憤怒。
“奶奶,我和媽媽暫時離開一段時間,您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寒以沫目光灼灼,一雙漆黑的眸子裏漾滿了水光。
“奶奶,我會經常來看您的,只是……”寒以沫擡起眸子,欲言又止。
她的話音一落餐廳裏再次陷入安靜,沒有一個人接話問她究竟只是什麼。
寒以沫面色蒼白了一瞬,連忙道:“只是爸爸和哥哥回來看到我們都搬出去了,一定會傷心的。”
寒以沫緩緩垂下眸子,脣角隱晦得勾了勾。
都是寒老夫人的兒子,如果三房搬出寒家的消息傳出去,一定會被人議論。
原本外面就有傳言說,寒老夫人偏心其他兩個兒子,對小兒子不聞不問。
這下只會坐實這一傳聞。
到時候,寒家的名聲勢必會受損。
她身條纖細,看上去有些羸弱,再加上原本就出彩的臉上滿是愁容哀慟,讓人忍不住心生憐惜,恨不得衝上去將她眼角的淚水細細擦乾。
寒逸靈擡起頭來,剛巧看見寒以沫這副模樣。
她撇了撇嘴,頓時覺得喫到嘴裏的東西沒了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