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呢?”顧清璃雙手不安得攪動着裙襬,心不安得懸在半空。
“後來,爺搬了一箱酒,在他父親母親墳前喝了整整一晚。第二天……”林辭悄悄擡起眸子,用餘光望向顧清璃,內心有些忐忑。
畢竟是他們家爺的醜事,如果他們家爺知道自己在夫人面前講這些,他估計要蛻一層皮吧?
不過,如果能然夫人多心疼心疼爺,那也值了!
林辭一咬牙,繼續開口道:“第二天中午,爺爬起來直接衝到了公司,拎着幾個酒瓶子去了寒氏集團。”
那個時候的寒氏集團,突然沒有了主心骨,又恰巧被同行算計,正是岌岌可危的時候。
那些工人不知道哪裏聽來的風聲,說寒氏集團即將倒閉了,所以聯合起來站在寒氏門前討要工資。
他們家爺隻身一人,醉醺醺得走到寒氏大廈前,冷冷得望着鬧事的人,猛然將手中的酒瓶摔在地面上。
瓶子落在地面上,碎裂的聲音震耳欲聾,同時也震懾了那些鬧事的人。
那個向來驕傲張狂的少年,挺直着脊樑,忍着醉意,嘲諷得哈哈大笑起來,“寒氏還沒倒呢,我老子是沒了,但我還在呢!”
“只要我在一天,寒氏集團就不會倒,寒家就不會倒!”
“我不管究竟是誰要你們來的,但是,我會記住你們在場的每一個人。寒氏對待員工向來寬容,福利待遇也是整個圈子裏最好的。今天,就讓寒御凜和寒斯聿好好瞧瞧,他們的仁義究竟養出了一羣怎樣的白眼狼!”
話音未落,他擡起手,陡然將另一隻手中拎着的空瓶甩在地面上。
酒瓶被震得四分五裂,只剩下醉落一地的殘渣。
那些鬧事的工人嚇得連忙後退,像是看瘋子一般看着站在他們面前張狂放肆的少年。
伴隨着林辭的描述,顧清璃心口狠狠收縮了幾分,不知不覺之間,淚水早已奪眶而出,在臉頰上交錯着。
原來他,在她不知道的地方,承受了這麼多痛苦。
“這些本來不應該有我說出口的,但是我們家爺那性子,一定不希望您是因爲同情而對他好。他愛您,愛到勝過自己。您不知道您自殺醒來後說要和他試着在一起時,他有多高興。”
他眼中的寒逸辰,就像一匹馳騁在森林之中冷傲的孤狼。
可是唯有顧清璃,才能讓他活得像個人。
他更喜歡現在這個,有人情味,會喫醋,會笑,會生氣,會溫柔,有血有肉的寒逸辰,而不是之前那具行屍走肉。
所以他纔會信服顧清璃,敬佩顧清璃。
顧清璃吸了吸鼻子,伸手接過林辭遞到面前的紙巾,將臉上的淚痕擦拭乾淨,擡起眸子望向林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