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人嗎？
很快，莫藺錫和已經從莫沁萱的死亡中緩過神來的顧華南終於姍姍來遲。
望着趴在病牀邊痛哭流涕、一臉悲痛的顧華南，小清璃纖長的睫毛輕顫，看上去無悲無喜，乖巧得不像話。
忽然，神情恍惚的小清璃視線緩緩有了焦距，視線落在走廊的盡頭。
仔細聽去，就能聽到她口中呢喃着：“媽媽。”
此時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小清璃一步一步朝着走廊的另外一側走去。
漸漸地，小清璃走到走廊盡頭的窗子前。
窗子很高，即使踮起腳尖也無法觸碰到。
小清璃急促地跑過去，想要抓住那抹漸漸消散的殘影。
媽媽正在看着她，嘴角噙着一抹熟悉而又溫暖的笑容，
暖得小清璃的心都要化了，也跟着露出一抹甜軟的笑。
可是，跑過去的那一瞬間，媽媽的身影消失了。
就這樣在小清璃的面前一點一點消散，留給小清璃的最後的印象，就是媽媽臉上掛着的溫柔又美好的笑容。
小清璃跑着跑着，猛地摔倒在地，冷硬的地面磕得膝蓋生疼。
是啊。
媽媽已經死了，已經離開這世界了。
她失落得垂下了頭，還隱隱作痛的雙腿緩緩蜷縮起來。
她呆愣得坐在地面上，不知在想些什麼。
不知過了多久，耳邊傳來一陣躁動的掙扎聲。
“放開我！”
“我要去找我爸媽！”
“都特麼給老子放開！別攔着老子！”
“再敢攔着老子……”
小清璃茫然地眨了眨眼，未乾的淚水掛在漆黑的睫毛上，隨着睫毛的抖動而輕顫着。
她艱難得從地面上爬起來，順着聲音發出的方向走去。
直到在一間病房前站定。
透過窗子，小清璃偷偷朝着裏面看去。
病房裏，一個長相精緻帥氣的少年被幾個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死死桎梏着。
冷峻的面容中帶着一絲說不出的陰鷙。
那雙漆黑幽暗的眸子裏閃爍着複雜的神色。
那眼中帶着的，不僅僅有怒火，還有無盡的恨意和絕望。
只是，九歲的小清璃看不懂，
她只覺得眼前的大哥哥好可憐。
沒有了爸爸媽媽，還要被好多人欺負。
房間裏的少年一身病號服在掙扎之間斷了幾顆釦子，原本平整的衣服變得有些褶皺，少年看上去顯得狼狽不堪。
只是他根本沒有在意。
掙扎，逃離。
這是少年此刻唯一的想法。
可是黑衣保鏢們都是經過了特殊訓練的，少年無論怎麼掙扎，都無法掙脫桎梏。
少年嘴裏反覆呢喃着：“他們不會有事的！他們沒有死！”
“你們騙我！”
“你們都騙我……”
最後，那少年忍不住落下了眼淚，不再掙扎。
小清璃將少年的反應看在眼裏，不由得心底被猛地扯了一下。
幾個保鏢見少年不再掙扎，彼此之間對視了一眼，漸漸鬆開了對少年的桎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