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天地之間只剩他們兩人。
再也容不下其他。
顧清璃揉了揉睏倦的眉眼，眼底忽然泛起一陣酸澀。
“那個時候我以爲自己死定了。即使他們告訴我，你一定會來，可是我始終不相信。”
那個時候的她，只以爲寒逸辰將她留下來只是當成一個似有若無、想起來就逗弄一番的寵物。
可是誰知道，他真的出現了。
顧清璃的思緒漸漸飄遠，眼前恍然之間浮現出了那個高大的身影。
他逆光而來，從她的角度看不清他的臉，更看不清他臉上的神色。
腳步卻是那麼沉穩又堅毅。
恍若天神一般突然出現在她面前。
寒逸辰薄脣緊緊抿成一條直線，劍眉緊緊皺在一起，周身被低氣壓圍繞着，看不清眼底真正的神色。
“後來，他們放了一場大火，想要將我們兩個困住。”顧清璃緩緩閉上了眼，淚水順着紅腫的眼角緩緩流了下來，彷彿觸及到了內心最疼痛的部位，每說一個字，都帶着一絲說不出的艱難。
“我當時就想，如果時間能夠重新來過該多好？我還沒有來得及瞭解你，還沒有來得及好好看看你……”
或許命運就是這麼殘酷。
在活着的時候，他們彼此僵持，誰都不肯先服軟。
一次又一次錯過了最好的相處機會，直到臨時前才明白彼此之間錯過了什麼。
“後來呢？你逃出去了嗎？”
寒逸辰突然開口，語氣中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焦灼和緊張。
顧清璃怔了怔，擡起眸子望向他，一時間有些哭笑不得。
“我說了這麼多，你最在意的就是這個？”
“所以，你逃出去了嗎？”寒逸辰沒有直接回答顧清璃的問題，而是重複了剛纔的詢問。
很顯然，寒逸辰根本沒有在意自己的死活。他關心的只有一個，那就是……顧清璃有沒有逃離危險。
“傻瓜。”顧清璃笑罵一聲，眼底蓄滿的淚水卻彷彿失控一般一串接着一串。
她伸手扯了扯男人柔軟白皙的臉頰，一眨不眨地望着那雙漆黑冷沉的眸子，緩緩搖了搖頭，“我沒有。”
見寒逸辰面色瞬間陰沉了下來，顧清璃吸了吸鼻子，委屈巴巴地將自己的臉埋在男人的肩窩處輕輕蹭了蹭，嗓音哽咽道：“沒有你，我活着還有什麼意思？”
“曾經我對顧華南仍舊抱有半分期望，我以爲他不會這麼絕情真的不要我了。我以爲我最好的閨蜜始終是擔心我的。我以爲你根本不在意我，只是將我當成玩物一般。可是事實證明，我是錯的。”
“從龍庭走出去之後，我突然發現，天下之大，我連個容身之所都沒有。曾經在你身邊的時候，我以爲你是傷害我最深的那個人，後來我才發現，原來傷害我最深的人，是我曾經最親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