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相信，寒逸辰既然說得出，就一定能做得到。
“寒先生，你確定你真的要聽我接下來說的話嗎？”江淮羽彷彿下定了決心一般，直視着寒逸辰的眼睛，“有些事情，就像開了弓的箭，一旦拉開，就再也沒有回頭路了。”
“說。”寒逸辰神色無波，指尖輕輕敲打着桌面，眉眼之間閃過一抹不耐。
他對旁人的耐心本就不多，江淮羽還在這磨磨唧唧，不知道在遲疑什麼。
簡直讓人心煩得很。
江淮羽緩緩闔上眸子，深吸了口氣。
他沒有立刻提起與寒斯銘之間的對話，反而問了寒逸辰一個問題。
“寒先生，如果你發現，你最信任的人背叛了你，傷害了你最親近的人，你會怎麼做？”
寒逸辰雙眸微微眯起，冰冷又犀利的視線落在江淮羽的身上，“你猜。”
江淮羽瞬間語塞。
依照寒逸辰的性子，應該是睚眥必報吧。
更何況寒逸辰是極其護短的人，從保護靈靈這一點就能看得出來。
如果有人傷害了他在乎的人……江淮羽不敢想象那是一種什麼樣的場面。
“寒先生，寒二爺的受傷，和我無關。”江淮羽收斂了脣角的笑，面色嚴肅認真得開口道。
“我應該沒有機會再見到靈靈了，請替我給她帶一句話，我對不起她，欠她的下輩子再還。”江淮羽緩緩仰起頭，眼前彷彿浮現出寒逸靈嬌俏靈動的臉。
她臉上掛着甜美的笑，彷彿呢狗融化所有的冰霜，驅散這世間一切污濁。
……
監獄外的路邊，林辭正靠在車上，等待着裏面的人出來。
林辭百無聊賴得踢着腳邊的石子，突然，面前多了一雙漆黑鋥亮的皮鞋。
林溪擡起眸子，就見寒逸辰走到了他面前，面無表情，眼神漆黑一片，讓人看不清楚神色。
“爺，問清楚了嗎？”
寒逸辰漆黑的瞳仁轉了轉，隨即將視線落在林辭身上。
那雙深邃晦暗的眸子裏，彷彿有風暴席捲，又像是平靜無波的深潭古井。
林辭撓了撓頭，“爺，您怎麼了？魔怔了嗎？”
“開車。”
寒逸辰沒有理會林辭，徑直走到車邊，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爺，回醫院嗎？”林辭問。
得到的是一片安靜。
林辭擡起眸子，朝着後視鏡瞥了幾眼，眼底滿是茫然。
爺這是……怎麼了？
怎麼突然變得奇奇怪怪的？
“往前開，一直開。”
寒逸辰都發話了，林辭不敢不聽。
車裏安靜得可怕，林辭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他只覺得車裏的氣氛過於壓抑沉重，寒逸辰身上散發出來的低氣壓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林辭好奇究竟發生了什麼，爲什麼爺從監獄裏出來就突然變得不正常。
但他不敢問。
深知自家爺秉性的林辭清楚地知道，寒逸辰心情不好的時候堅決不能打擾。
不然只有死路一條。
“江淮羽，死了。”
車子開了將近一個小時左右，林辭已經不記得自己開到了什麼地方。
他按照寒逸辰的吩咐，就這樣一直順着路向前行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