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寒逸辰調皮不受管教,爺爺經常用鞭子在他身上抽。
每一次都皮開肉綻。
那種血肉模糊的場面幾乎已經在寒以沫的心裏留下了陰影。
“奶奶,我不該亂說話,我錯了。”寒以沫慌亂得爬到寒老夫人腳邊,輕輕扯了扯她的褲腳。
寒老夫人偏過頭,望着寒以沫那張梨花帶雨的小臉,緩緩吐出一口濁氣,“以沫,你和阿辰的確沒有血緣關係,但是你是什麼時候知道這些的?”
寒以沫哽咽着,抽抽搭搭得小聲低啜。
“十、十年前。”
“奶奶,我知道的只有這麼多了,我知道自己不該亂說,我知道錯了。”
這件事,是寒以沫埋在心裏將近十年的祕密。
在大伯大伯母去世後不久,寒以沫路過爸媽房間的時候,無意中聽到了寒子峯打電話。
那個時候她就知道,寒子峯根本就不是寒老爺子和寒老夫人的親生兒子。
寒子峯的親生父親,也就是寒以沫的爺爺,是被寒老爺子害死的。
所以撫養寒子峯,只是出於愧疚。
“呵——”寒老夫人冷嗤一聲,緩緩朝着寒以沫彎下腰,語氣看似柔和,卻暗藏鋒芒,“是寒子峯親口說,我害死了他父母?”
“所以,她就製造了車禍,害死了我的兒子兒媳婦?還要親手毀掉寒氏集團?”
寒以沫目光閃爍,遲疑了片刻,緩緩搖了搖頭。
寒老夫人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她冷笑一聲,連說了三句“好”。
“不愧是我養出來的好兒子,可真是好樣的!”寒老夫人諷刺得冷呵了聲,眼底鋒芒畢露。
他一頭霧水得望向顧清璃和寒逸辰。
顧清璃悄悄朝着他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說話。
寒老夫人見寒逸風來了,從沙發站起身來,一把接過寒逸風手中的鞭子,朝着寒以沫抽了過去。
“啪”的一聲。
鞭子抽在寒以沫的背上,
“第一鞭,是打你不敬長輩,背地裏耍手段傷害自己的嫂子。”
“第二鞭,打你罔顧人倫。就算寒子峯不是我寒家的血脈,你也姓寒。”
“第三鞭——”寒老夫人粗喘着氣,目光冰冷得望着趴在地上滿臉痛苦的寒以沫,心情頗爲複雜。
“第三鞭打你挑撥長輩,你母親心眼實,別以爲我不知道她一次又一次來這裏鬧究竟是誰的主意。”
白露趴在寒以沫身上,苦苦哀求,“媽,不能再打了。她是我的孩子啊。”
雖然她不知道寒以沫竟然做出這麼多不該做的事情,但她畢竟是自己的孩子。
孩子受傷,媽媽哪有不痛的?
“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錯,是我不理解媽的良苦用心,是我不懂得好好懺悔,還一次次得胡鬧。”
是她的錯。
都是她的錯。
白露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臉上淚水縱橫,幾乎要將人湮沒一般。
寒老夫人望着白露,眼底佈滿了失望的神色。
這些年,知道白露一個人承受了那麼多委屈,所以她一直都有意地縱容她。
可是沒想到,事情會變成今天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