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他爲什麼要來她家……
按照他最近的處事風格推論,肯定沒好事。
她自己倒是無所謂,反正這顆心已經死了,他怎麼誅也就那樣。
但是她擔心他大半夜敲門找麻煩,會嚇到兩個孩子。
誠誠已經懂事了,她不希望讓孩子看到父母不堪入目的爭吵,更擔心他有心理陰影,以後也變成慕言沉這個樣子……
作爲母親,她只希望孩子可以快快樂樂,健健康康的長大。
萬幸他什麼都沒說就走了,她妥妥的鬆一口氣。
平復了一下心情,她又去了露臺,繼續縫製婚紗。
原本想睡的,可是剛剛看到慕言沉後,她改變主意了。
趕緊做好婚紗,讓他們順利結婚,真心祝他們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只有這樣,她和孩子的生活才能真的擺脫他,安安靜靜的過下去。
至於柯封陽,總比慕言沉好處理些。
剛剛放晴的夜晚,月朗星稀。
夜汐染打起精神,不知辛勞一般,爲了生活繼續奮鬥。
……
雪後的晴天,陽光照射滿地在白雪上,顯得異常耀眼。
展斐一身中山裝外面加個厚重的大衣,藏住了滿身鋒芒。
他淡漠的坐在自家花園裏,看着面前的圍棋盤,脣角露出淡淡的笑意。
“下一步,該動這裏了。”展斐推了推一個白子。
站在一旁的助理茫然的看着他,不知道他所說的是哪個人、哪件事。
他的路數助理也猜不準。
你以爲他要一擊斃命,他卻開始誘敵深入,你以爲他直擊靶心,他又忽然開啓清理外圍雜物的模式。
猜不到,乾脆老老實實等命令。
“時間差不多了。杜菡找這麼多年兒子,好不容易找着了,怎麼不敢認呢?咱們做點好事,讓他們母子相認吧!”展斐說着,放下棋子。
助理斂去眼裏的驚訝,恭敬地等着他的進一步命令。
“展妍希和慕言沉的婚事該落定了。這個是個好機會,你去安排一下。”展斐臉上多了幾分不真切的笑意。
“先生的意思是,要利用小姐的婚禮,把那人帶過去?”助理試探着問道。
展斐點了點頭:“出其不意纔好玩。做隱蔽些,不要泄露半點消息。我已經開始期待他們崩潰的模樣了。”
“明白!”助理趕緊應道。
杜菡身體不好,遊戲這麼玩下去……也不知道會不會出人命……
嗨!這都不是他該在意的事。
他得趕緊跟展妍希說婚禮安排,讓她說服慕言沉呢!
接到消息時,展妍希和慕言沉正在遊樂場玩。
她只看一眼消息,並沒回覆。努力壓下心裏的不安,繼續拉着他玩。
展妍希長得不醜,氣質卻不適合穿漢服,此時穿着齊胸襦裙,看起來多少有些奇怪。
慕言沉身上是一套黑色龍紋的侍衛裝。
原本那套儒雅的天藍色衣服挺適合他……
他一看到那個顏色就能想到了兒子,頭疼得厲害,完全不想穿上。
難得慕言沉有個休息日,展妍希雖然不怎麼喜歡遊樂場刺激的項目,卻也沒少玩。
兩個人走到旋轉木馬門口,上一輪遊客還沒有結束,他們自然而然的等在那。
展妍希捏了捏拳,拉住了慕言沉的手,紅着臉說道:“言沉,我們結婚吧。都訂婚這麼久了……我……想安定下來。”
慕言沉沒想到她能忽然這麼問,猛的愣在原地。
展妍希滿臉期待的看着他,手心卻溢滿冷汗……
緊張!
他們兩個人的感情一直彆彆扭扭的,萬一被拒絕了,她怎麼跟爸爸交代啊!
慕言沉看出了她的忐忑,撫去她額角的碎髮,淡笑:“好。你定日子,我來準備。”
展妍希激動的抱住他,懸着的心終於落地了!
任務嘛,完成一個算一個,後面的再說!
忽然的親近,慕言沉繃緊雙脣,儘量收住了即將溢出身體的冷氣。
說話間,上一場旋轉木馬的遊客已經下來了。
身後的聲音變得混亂嘈雜。
“慕叔叔、慕嬸嬸好!”小孩子禮貌的打招呼。
慕言沉豁然轉頭,正對上誠誠單純無蓋的笑臉。
“誠誠!你慢點跑跑!我都追不上你了……”
男人匆匆追來,滿臉無奈,配着他純白帶着暗紋布料的漢服,看起來乾淨又明亮。
看到誠誠面前抱成一團的兩個人,他眼裏的笑意明顯頓了頓。
怪不得孩子跑的那麼快,估計剛剛在旋轉木馬上就看到他們了。
“慕先生,慕太太。”肖曉暉抱起誠誠,尷尬的跟他們打招呼。
慕言沉眯了眯眼,看着誠誠跟他親近的樣子,眼裏翻滾起不悅。
他對這個人完全沒有印象……
“慕叔叔,他是肖叔叔……會是我以後的新爸爸哦。”誠誠一本正經的說道。
這話說得肖明輝害羞的臉頰泛紅,卻讓慕言沉呼吸一窒,臉色陡然陰沉。
不等他的怒火燒起來,夜汐染抱着戀戀也匆匆走過來。
誠誠跑得快,多虧肖明輝在,不然抱着戀戀根本追不到。
只是她怎麼都沒想到選個不特別的日子。也會在這裏會遇到慕言沉和展妍希。
“慕先生,慕太太,好巧啊!”避無可避,夜汐染只能大方的打招呼。
她也是一身白,跟肖明輝看起來很登對。
確切的說,他們四個像極了一家四口。
“是很巧。”慕言沉冷聲說道。
“染染,她是你男朋友嗎?”展妍希好奇的問道。
夜汐染眉心微微一動,想解釋,發現沒有任何意義,還不如順水推舟的承認了,省得解釋起來麻煩。
“是,也不是!”肖明輝搶先開口,握住夜汐染的手,側頭深情脈脈的看着她:“現在還是女朋友,興許過幾天她答應跟我結婚就不是了。”
“你們也要結婚嗎?”展妍希還沉浸在激動中,順口說道:“要不要一起辦婚禮啊?人多熱鬧!就在剛剛,我和言沉也確定要結婚了。”
雖說是明知道的結果,夜汐染聽到他們要結婚的消息,心中還是泛起一陣恍惚的痛意。
十幾年的糾纏,終於了斷了。
割捨很難,真正割捨以後,就不覺得有多難了。
“正好,婚紗我做好了,明天讓人給慕先生送到辦公室。”夜汐染說着朝肖明輝的身邊撒嬌似的靠了靠:“我跟阿暉……不辦婚禮。”
“爲什麼?”慕言沉下意識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