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衣臉上一凜,她聞到了不同尋常的味道。
沒想到,公子對這個女子倒是關注的很,她怕是摸到公子的逆鱗了。
落衣不等其他,忙道,“諾。”
隨後朝公子卿固伏了一伏,邁着輕巧的步伐,施施然地走了。
等人走遠了,趙小五才放鬆下來,捏着手指,躊躇着,“公子,我有些害怕。”
她人雖還未至老祖屋裏,便已經感覺到了無形的壓力。
壓力似大山,迎面砸了過來,逼得她有些喘不過來氣。
“有我在,怕甚。”
公子卿固深鎖着眉頭。
若真是有什麼不愉快的事情發生,他定是要衝在她面前的,一定會的。
“你且寬心,老祖雖說年歲大了些,但是人是非常平易近人的,也相當開明。”
聞言,趙小五白牙一露,暗地裏擺出一個標準的苦笑。
她一個外人,指定不能說一個長輩的不是,況且老祖又是公子卿固的親人,她更是不能多言語了。
“也罷,來都來了,還能再退回去不成?”
“公子,咱們快些過去吧,眼下已經遲了不少,再讓老祖等着,怕是禮節上說不過去的。”
說完,趙小五擺出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
公子卿固哭笑不得,在趙小五頭上彈了一個腦瓜崩兒,“怎的這副表情,還能吃了你不成?”
“那怎麼會,我可是被嚇大的。”
“再說了,我長的這麼可愛迷人,千人捧,萬人追,天不怕地不怕的,哪能輕易就認輸?!”
趙小五嘚瑟着,讓充充樣子還是可以的。
公子卿固看慣了她紙老虎的做派,也便由着她去了。
“走吧,千人捧,萬人追。”
趙小五做了個鬼臉,跑到了前面。
公子卿固無奈地笑笑,追了上去。
前腳先走一步的落衣,照着公子卿固的吩咐,向老祖復了命。
落衣乃是個奴人,自是不敢添油加醋向老祖亂說些什麼的。
只要她還在獻公府裏一日,就不的不避諱着公子些,畢竟他是主,是府裏的少君,也是獻公府未來的主君。
萬一落下什麼口舌,這世上或許要少一個奴人的存在了。
別人不會在意一個奴人的性命,但是她在乎。
所以,她將看到的一切,統統埋到了肚子裏,但是定不會爛在肚子裏。
周婆一邊細心地將裁製好的新衣收起來,一邊向老祖提出建議。
老祖邊點着滿臉褶子,邊道,“這麼多年,還是你最心細,就按着你方纔說的去辦吧,我也好些日子沒跟阿孫一起用過飯了,也怪想的。”
周婆將手裏的活計交於一旁的落衣,竟是要親自去小廚房,“婆子我去瞅瞅,順便讓小廚房預備些公子愛喫的。”
老祖眯了眯眼睛,假寐起來,算是無聲的迴應。
屋子裏瞬間變得安靜下來,耳邊只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一陣“踏踏踏”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老祖的眼睛,攸忽一下睜開來,側耳仔細辨認,“可是我的乖孫來了?”
老祖的精神一下被吊了起來,“快,快扶我起來。”
衆人簇擁上前,攙扶着老祖向着門口挪去。
“老祖,您怎麼出來了?”
公子卿固一個健步,飛到老祖身邊,替了奴人們的位子,攙着老祖便往回走。
趙小五被遠遠落在人羣之後,左顧右盼地跟不上。
“是阿孫來晚了,害的老祖操心了,是阿孫的不是。”
老祖寵溺地看着公子卿固,“那今日就罰老祖的阿孫,陪老祖一起用飯,怎麼樣?”
公子卿固臉上笑容燦爛,“老祖不說,阿孫也是要陪着老祖的。”
老祖拍了拍公子卿固扶着的手臂,甚是欣慰,隨即吩咐道,“落衣,你且去小廚房看看,讓周婆快些上喫食,就說公子已經到了。”
“諾。”
落衣一個轉身,正正對上身後的趙小五。
落衣沒有停留,不着痕跡地將視線挪開,她還是不要表現的過度關注的好。
衆人散開,趙小五順勢站在一旁,暗地裏觀察着公子卿固口中平易近人的老祖。
在趙小五看來,老祖個子不高,有些圓潤,雖是滿頭銀髮,卻是神采奕奕,一點不像耄耋之年,眼神中自帶威嚴,對着公子卿固時,又是慈愛百般。
果真名不虛傳,是位玲瓏剔透的老人家。
“咦?”
“這位姑娘倒是陌生的很,好像是頭回見。”
老祖的話,瞬間將趙小五驚醒,眸子裏盡是掩飾不住的驚慌。
慌亂間,她將目光投向公子卿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