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過是個民兵,有什麼資格在這裏胡言亂語?滾開!”慕元哲已走上前,準備將她拉開,可是還沒靠近就被蕭景奕的內力震開。
“皇叔?”他瞪大雙眼,不可置信得看着眼前人。
“就聽你的。”蕭景奕看着慕禪音,清楚得道出這幾個字。
“可是王爺……”慕元哲還想再說些什麼,但迎着眼前男人深邃陰冷的神色,瞬間就閉了嘴。
“你到本王帳子來。”蕭景奕對着慕禪音吩咐。
慕禪音站在原地,身子顫了兩下,恐懼感再次幽然升起,可這一次她不得不答應。只能硬着頭皮進去了。景束見是未來嫂子來了,很識趣得從後門悄悄溜了出去。
“來,坐!”
蕭景奕先爲她倒了一杯暖茶,又爲她遞上小暖爐。
慕禪音呆愣愣地站在原地,就是不願意靠近他。
“過來!這是命令。”蕭景奕加重了語氣。
慕禪音這才走過去,坐下。但身體僵硬,很不自在。
蕭景奕的心口微微泛疼,她究竟有多恨他,或者說,她的心靈受過多大的傷!
“這是花茶,不苦。”蕭景奕的語氣放緩,但爲了不讓她起疑心,他又剋制住眼中的心疼,淡淡道:“你很聰明,不如就留在我身邊,隨時爲我出點子。”
“王爺英明神明,何須我這個鄉下人出點子?”慕禪音有意無意得將手中的瓷盞推了推,似乎這是一杯毒酒。其實她也不是刻意的。而是一種本能!
“沒有下毒!”蕭景奕看着推杯子的手,暗啞地道:“你的手指也要上藥。”
“不需要。”慕禪音用袖子將手掌遮蓋起來。
“我不會傷害你!你無需如此……”蕭景奕想要再說些什麼,可最後都吞回了肚,沉默了片刻後,他又轉移話題:“你認爲這些埋伏的人是誰?遼僵人嗎?”
“怎麼可能是遼僵人?王爺這次從雪山走就是爲了躲避遼僵人的視線,其實無論是騎兵還是步兵,這幾萬的將士都是祕密軍,到時候是要突擊敵人的!”
慕禪音一說起軍略才恢復了常色,眉梢微微挑,問道:“難道不是嗎?”
“嗯,很對!”蕭景奕點頭。
“至於究竟是誰,屬下認爲,八成是王爺的仇敵。想要殺你的人!”慕禪音的臉上露出譏誚的笑容,又問:“王爺那麼仁慈,敵人應該不是很多,很容易猜出是誰!”
“呵,你是在說反話嗎?”蕭景奕修長的指尖輕輕一點桌面。
“是不是反話,還是要看王爺自己的理解。”慕禪音看向帳外的天色,客氣地道:“請允許屬下去治療傷員,刀傷若是不好好處理,一樣可以要人命。”
“你回去休息,這裏有軍醫。”蕭景奕從口袋裏取出一瓶藥扔到她懷裏,如同下命令:“不許你插手。”
“行!反正不是我們營裏的人!”慕禪音咬牙切齒得說出幾個字,隨後將手裏的瓷瓶扔還給他:“我不需要!你自己留着用吧。”
等她走出帳門,景束又鑽了進來,急着直跺腳:“哥!你怎麼不去追她?她的手還傷着呢!”
“你沒見我給她藥了?”蕭景奕偏頭瞪她。
“可她恨你!”景束紅彤彤的小臉滿是急色,又問:“哥,你是不是做過什麼傷害她的事情?”
蕭景奕沉默,手掌卻一抖。
這輩子都沒辦法用這個身份去愛她了,他想……
“雖然她是慕氏的後人,但她心地善良,一身正氣!”景束稱讚着,眼中都是崇拜。
“以後不許找她。”蕭景奕的聲音發沉。
“哥,你是不是覺得我會傷害她?”景束感受到了冤枉,她是真心待這未來嫂子的!甚至想要貼身保護,可眼前人居然還懷疑她。
“不是。”蕭景奕搖頭,低低地回道:“我怕暴露身份。”
“你是暴露現在這個身份嗎?那也就是說你還有另外一個身份?”景束走到他面前,雙臂將他的去路擋住,再次問:“你說清楚,究竟如何傷害她了?”
蕭景奕一想起這事兒覺得心口發疼,他還是沒有回答,側了個身就走出帳子。
另一邊,慕禪音去了騎兵大帳,因爲許多人都受了傷,現在一片哀嚎。空氣變得既冷又凝固!藥材原本就不多了,現在這麼一來,更是所剩無幾。
慕禪音放眼望去,到處都是一片血淋淋。傷員可以用藥包紮,但是那些半死不活的馬兒纔是最可憐的。任由它們自生自滅。
“你就是步兵五營的那個墨禪吧?”有人突然出現在她的面前,血跡斑斑的臉上帶着懇求還有一絲希望:“求您救救我弟弟吧,他的刀傷太嚴重了!但是藥就是不分給他!”
“在哪裏?你帶我去!”慕禪音沒有推脫。
這年輕人帶着她去了一處營帳,裏面有十幾個傷員,傷勢很重。有的已經暈死過去。
“外面那些皮外傷的都已經上藥,爲何這裏卻沒有?”她當即大怒,這裏的人都已在生死邊緣。只要再拖延那就必死無疑了。
“你有所不知,他們都是當初支持你的人。”這年輕人低着頭,也不敢說得大聲:“當時你爲了控制那些馬就衝進了馬圈內。我們都看在眼裏,暗地裏敬佩你是條漢子!可這些話不知道怎麼會被謝將軍知道了。他就……”
“他就這樣對待你們?任由你們自生自滅?”慕禪音猛吸一口氣,顫聲道:“就他這樣心胸狹窄的人,怎麼能統領大軍去打仗?”
話音微頓,她憤憤地道:“我要去見他!”
她知道謝乘雲想要什麼,但此刻她被憤怒衝昏了頭,決定和他拼個你死我活也要將藥材拿過來救治這些人。至於蕭景奕,她壓根就沒有放在打算裏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