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燕子見人都是個笑模樣,以前還防着王溪,現下就算看見王溪,也是一臉親親熱熱地上去打招呼,就算對方態度冷冷淡淡,也澆滅不了她的熱情,整個人宛如小太陽一般散發着無窮的快樂和喜悅。
‘眼下人家都要成親了,醫館也見不着他人了,你可沒轍了吧。’
最終還是耐不住寂寞,鵲橋的意識又從蛋殼裏冒了出來,一看如今的情況,樂不可支,連忙埋汰他的宿主。
用黃色的油紙將藥材裹好,再用麻線纏緊,確保沒有一絲撒漏,王溪纔將藥遞給一直候在一旁的李家嫂子。
將王溪的動作看在眼裏的李家嫂子,只覺得眼前這個女子是再細心妥帖不過的了,奈何王溪身子不好,不然就憑着這樣的模樣,這樣的人品,又有一手好醫術,還有這麼大一間醫館做陪嫁,求娶的漢子怕不是能從村頭排到村尾。
倒也不是說如今沒有人來求娶王溪,只是來求親之人,不是前頭沒過一個妻子,就是身上不齊全,甚至還有那些賴漢懶漢想來渾水摸魚,仔細說起來也都算不得什麼好人家。
畢竟王溪的身子擺在這裏,加上又有個‘命硬’的傳言,所以,就算自己有個年紀正合適的侄兒,又到處在相看適宜的姑娘,到底,李家嫂子也只是算清了藥錢,笑着道了一聲謝,便轉頭離開了。
沒有理會李家嫂子的小小心思,還有看向她時那種略透着悲憫的目光,王溪此刻正在用意識好好‘教導’鵲橋認清一件事——那就是她可從來都不是什麼善男信女。
是的,就連王溪自己也不得不承認,鵲橋說的是一個再明顯不過的事實。
可要定親瞭如何?不敢來見她又如何?
王溪轉過頭,迎上此刻正走入醫館的村民,一邊詢問着病情,一邊心頭便已敲定了主意。
“誒,腰疼的老毛病又犯了,這年紀大了就是不中用,明天看來還得再跑一趟醫館纔行。”
劉大爺敲着背,一邊緩緩地扭動着身子,一邊長長地嘆了口氣。
同樣在鋪子裏挑選布料的馮二嬸聽到這話,連忙說道。
“您老還是趕緊今天去吧,醫館從今晚起到後日都要關門,大後天纔開呢。”
劉大爺動作一頓,朝馮二嬸不解地問道。
“可醫館前些日子不是纔剛關門過?難道是又有新藥材到了?”
“不是,您老怕是不記得,明日,是王大夫的忌日。”
劉大爺沉默了,即使此刻他已經老眼昏花,但是王大夫來到這個鎮子的時候,他也是正當壯年,自是記得那個牽着幼小的女童,雖然風塵僕僕,但通身氣度仍舊是與這個貧窮偏僻的小村子格格不入的男子。
而正抱着布料,從後頭掀開簾子進入店內的牛大青,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也愣在了原地。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王大夫的忌日代表了什麼——那一天也是王浣的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