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應該是這樣的。
當絹娥繞過寢殿內百蝶穿花的灑金蘇繡三折錦屏,看到窗前站着一抹高挑纖細的身影時,她愣在了當場。
發生了什麼事?是她眼花了,還是有刺客擅闖?
“絹娥?”
窗前的那個人轉過頭,看向絹娥,溫婉秀美的臉上露出淺淺笑容。
“太后?”
這個聲音,是太后沒有錯啊,可,可......不不不,還是先做事要緊。
絹娥連忙呼喚殿外的宮女,自己則走到鳳榻旁,準備收拾牀鋪,可一靠近,她又呆住了。
牀,被收拾好了?誰收拾的?
另一邊,池玉迢伸開雙手,任由宮女服侍。
可看着自己跟前這個大約只有十六七歲的女孩子,低着頭,神情緊張地爲她穿着衫裙,拉扯着衣帶的手甚至還在微微發抖,池玉迢漸漸有些不耐起來。
感受到池玉迢的低氣壓,於是一前一後服侍她穿衣的兩名宮女變得更加緊張了。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以前伺候太后更衣的一直都是絹娥,她們這些宮女雖然資歷和地位在這翟福宮裏也算是排的上號,可平時就連端茶送水都只能送到絹娥手裏,肯定不比對方能天天在太后近身伺候那樣自然。
“算了,我......哀家自己來。”
等她調整好腰帶,扯平衣服的皺褶,擡起頭時,面對的就是一羣瞠目結舌,震驚到幾乎連嘴巴都閉不上的宮女們,其中當然也包括絹娥。
池玉迢當然明白這是爲什麼,只是她突然間懶得繼續演下去。
在其他世界逗留的時間越長,她的改變就越大,而這種差別就像是裂隙,只會越來越深,越來越寬,想要抹平這種差別存在的難度,也會越來越大。
如果自己此刻寄人籬下,生死由人,每天都不得不戰戰兢兢地活着,也許還會想着去掩飾,可依她如今的身份地位,想要做些什麼,說些什麼,難道還要聽別人的吩咐和意見麼?
絹娥小心翼翼地將御膳房送來的早膳放到桌上,看着太后和往常沒有絲毫差異的用膳習慣,包括捏碗的手勢,對菜色的喜好,以及一些連太后本人都不曾注意的小動作,真的都沒有一絲改變,她這才稍稍放心地鬆了口氣。
要說真的有哪裏變了的話......好像,是用膳的速度,更快了些?
很快絹娥就察覺到,太后不僅是用膳的速度快樂,還有走路的速度也更快了些......
她幾乎是要一路快步走,才能勉強跟上太后的步伐,等好不容易看到了清正大殿的匾額,絹娥才發現自己都已經走得氣喘吁吁了。
連她都是如此,更別提後頭那些宮女了,腳下一停,人就個個東倒西歪的,幾乎是要互相攙扶着才能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