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快穿之並非什麼善男信女 >一:請君勿近(天明篇1)
    尚未徹底褪去的耳鳴還在荼毒着意識,睜開眼的瞬間,那種不知身在何方的迷茫感越發強烈。

    坐起身,錦被下滑的瞬間,不着寸縷的身子被不知何處吹來的,帶着寒意的晨風一撫,頓時起了一層小小的雞皮疙瘩。

    池玉迢一隻手扯過被子掩住春光,另一隻手則捂着額頭,如同宿醉醒來後的第二天,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此刻到底身處何方。

    睡着以前,自己到底在做什麼來着?

    她環顧四周,可以稱得上是簡陋,但是內裏陳設卻佈置得井井有條的屋子,架子上的書籍按照內容,甚至是高低、薄厚安放整齊,屋角和櫃腳都打掃得乾淨,透露着主人的自律和良好的生活習慣。

    ……等等,這裏是,落喜院?

    消失的記憶被一把塞回了腦袋裏,看了眼空落落的身邊,揉着突突發漲的眉心,池玉迢衝着屋外喊道。

    “絹娥。”

    “太后。”

    保留着原色的木門被推開了一道剛夠人擠進來的小縫,絹娥閃身而入,又迅速地把門帶上,防止外頭的冷風跟着她走進屋內。

    感官剛剛體驗過一場‘酷刑’,池玉迢只覺得神思疲乏,連手指也不想動,便任由娟娥伺候。

    等她穿上乾淨的中衣,肩頭又披上一件外衫,娟娥才轉頭,呼喚早已等在外頭的宮人太監將熱水和木桶提進屋內。

    在帶着隱隱花香的熱氣中,肌膚和骨骼似乎都要消融成一片春水,池玉迢閉着眼,感受娟娥的雙手在她頭髮上靈活擺弄。

    “人呢?”

    因爲早有準備太后會問起,於是娟娥手上的動作不停,口中輕聲答道。

    “王公子一個時辰前已經在侍衛的隨護下離開了皇宮,他說定不會有負太后所託,從此以後,王家世世代代都只會是陛下的王家。”

    池玉迢的目光循着那嫋嫋熱氣漸漸上移,落在了房梁之上。

    “娟娥,你說,我和青樓裏那些賣笑的女子有哪裏不一樣呢?”

    “太后!”

    娟娥一聲高呼,及時打斷了池玉迢更多妄自菲薄的言論,才軟聲勸道。

    “太后,您這是說得什麼話,您是高高在上的九天鳳凰,而那些身如草芥的女子,甚至連仰視您容顏的資格都沒有,快快別說這樣的玩笑話了。”

    “正因爲是平常人夠不到的鳳凰,才更容易賣一個好價錢,不是麼?”

    娟娥有心再勸,哪想到池玉迢已經從木盆裏站了起來,尚未來得及束起來的長髮頓時傾瀉下來,將映了滿室的春光遮掩去了大半。

    娟娥只得手忙腳亂地先拿起外衫爲池玉迢披上,又連忙取來乾淨的棉布爲池玉迢擦身,然後是更衣,洗漱,梳頭,整個人忙得像是被抽飛的陀螺,哪裏還有心思想別的。

    池玉迢站在太監扛來的大銅鏡前,看着裏頭那個影影綽綽的人形,微微垂下了眼。

    她有自知之明,當年,如果不是仿效早逝元后的舉止,只憑自己這樣在一衆美人間毫不出彩的容貌,是沒辦法引起人到晚年,越發貪戀嬌嫩鮮豔如同春花一般少女的先帝的注意。

    也多虧得先帝日漸老邁,越來越惦念着最初那位妻子的溫厚良善,委曲求全,將她視爲元后的替身後,便下意識地忽略了她一些言行不當的地方,很多時候甚至還有意維護,不然,初初入宮之時,沒有家族庇佑,也沒有人脈關係的她,早已不知道死在其它宮妃手裏多少次了。

    所以,似她這樣要模樣沒模樣,要家世沒家世的女子,滿盛朝要多少有多少,若不是披着‘太后’這一層金身,又有誰會多看她一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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