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律,當夷此人九族!”

    先不管小小孩童隨意說出滅人九族的話是否戾氣太盛,可有盛朝律法白紙黑紙的寫在那裏,夷九族可不是什麼容易的事,連殺太子都不會滅你九族,頂多滅個六族,剩下三族給他們發個邊關綠卡,住一輩子別回來的那種。

    只有謀殺太后和皇帝,私掘盜竊先帝及歷代皇帝陵寢,還有謀朝篡位這三種,纔是滅九族的重罪。可太后和皇帝住在深宮大院裏,皇陵也有層層侍衛守護,謀朝篡位也不是口頭說說就能成的容易事,所以真想拉着那麼多人一起下水,也着實不容易。

    當然,前提是太后和皇帝必須死了的,這種是妥妥的九族,如果沒死透,那麼最終量刑還可以再調整調整。

    對於晉瑋瞭解盛朝律法這點,池玉迢笑了笑,表示表揚,接着又問。

    “若是這人不知自己放入菜中的乃是毒物呢?”

    “那麼此人和幕後主使都要夷九族。”

    “那如果是哀家對此人很壞很壞,不讓他好好喫飯,好好睡覺,好好做活,成就欺負他,所以他下瀉藥報復,卻被人誤換成了毒藥害死哀家,該當如何量刑?”

    晉瑋摸着小下巴想了想,然後擡起頭,搖了搖。

    “不管有什麼隱情,有什麼原因,謀害當朝太后,就是夷九族的重罪,不管任何人說情或者求饒,結果都是不能改變的。”

    “那謀害哀家是如此,那謀害陛下,又該如何量刑?”

    “謀害朕和太后的量刑,是,一樣的......”

    晉瑋彷彿想到了什麼,小嘴慢慢地張了開來,一臉愕然。

    “那麼損傷龍體,乃至意圖加害陛下性命之人,該當何罪?”

    “可,可那不是!”

    晉瑋慌張的解釋被池玉迢打斷。

    “‘不管有什麼隱情,有什麼原因,不管任何人說情或者求饒,結果都是不能改變的’,這話可是陛下剛纔所說,言猶在耳,陛下可是想自打嘴巴?”

    被池玉迢這麼一說,晉瑋本來就青青紅紅的臉,此刻更是像翻了調色盤一樣五顏六色。

    “陛下可照過鏡子了?”

    絹娥會意,立刻取來妝臺上的小面銅鏡,蹲下身子,舉在晉瑋面前。

    銅鏡色黃,雖然工匠盡力將鏡面做得平整,可奈何技術有限,映在上頭的人形還是有稍稍扭曲,不過,這並不影響晉瑋看到自己那一臉的‘精彩’,頓時伸出小手揉在臉上,瞬間給自己疼得齜牙咧嘴的。

    “身上的傷倒也罷了,這臉上的,陛下可想好了明日要如何和文武百官交代,這傷是從何而來的?”

    晉瑋腦中一片空白,是啊,這滿臉的青紅色,明天又不是休沐,早朝時讓人瞧見了,他該怎麼說?

    “罷了,本就是方太傅家那混小子動的手,雖然方太傅哀家動不得,可讓那混小子受些罰,想來應該不會有人有意見。”

    “對,罰他,太后罰他些什麼就好了。”

    可笑容不及揚起,晉瑋就瞧見母后臉上那似笑非笑的表情,然後輕描淡寫地說道。

    “絹娥,傳哀家懿旨,攝政王嫡子方滕損傷龍體,意圖謀害陛下,杖斃,曝屍三月,死後不得入殮,以儆效尤。”

    晉瑋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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