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可若是真的沒有一點本事,身份再高貴,也抵不過手握一杆槍的普通百姓,再怎麼昂貴的性命,也只有一顆子彈的價值。
可幾位富家太太之前的嫡子,可不是一般人家的嫡子,那可是垧淮一地勢力最大的薄司令的嫡子。
虎父無犬子,她們可不信薄司令那樣一個殺伐果決,雷厲風行的可怕男人,會養出一個沒用的廢物來,沒瞧見薄壽幾位庶兄弟早已經投名軍中,如今也當上了大大小小的軍官,薄壽難道還會差麼?而且作爲薄司令唯一的嫡子,薄司令老了之後,他的位置是誰來坐,還有必要去猜測麼?
所以在幾位太太眼裏,薄壽可比一尊純金打造的人像還要值錢,她們早就知道薄壽還未婚的消息,這會兒便一邊在薄夫人面前捧着薄壽,一邊各自推銷着自己的女兒、侄女之流,場面當即就成了相親大會。
薄夫人越聽越紅光滿面,薄壽越聽面色越黑如鍋底,而一直默不作聲地站在薄夫人身邊的纖濃,一張精心妝點過後顯得姝色妖嬈的臉,就如同這時節漸漸凋零的春花般逐漸沒了顏色。
她是無名無分的通房,還不是正經的妾,要得了這個名分,薄壽得先成親,還得未來的少夫人點頭纔行,這點她早就知道,可知道和發生在眼前的感覺,卻是兩碼事,尤其是她的鐲子已經被薄夫人收回去了。
這樣想着,纖濃的目光落在了站在薄壽身後,幾乎被遮擋去了大部分身影的芸香身上。
她知道芸香的名字,也知道薄壽受傷的這幾日,是芸香日日伺候在薄壽身邊,甚至從進府那日起,芸香的飲食就是比照着通房的規制,甚至還有不知從哪出來的傳言,說是芸香從薄少爺那裏得了一隻價值不菲的金懷錶。
纖濃知道薄壽是有那麼一隻金懷錶,據說是從別人手上打賭贏來,薄壽寶貝異常,她也只是偶爾那麼瞧過一眼,的確精美非凡,瞧着就十分貴重的模樣。
那樣的一個金懷錶,恐怕都能換能填滿半間宅子的丫鬟了,薄壽怎麼可能會就這樣隨隨便便送人呢?
打聽了消息回來的丫鬟說起這件事時,一臉這事絕對是不可能的模樣。
纖濃剛聽到時,也覺得如此,可想起那天,芸香當着薄壽的面設計她,害她出醜,薄壽明明全部都瞧見了,卻一言不發地任由對方動手,絲毫沒有阻攔的意思,受傷了又不願意讓她們通房伺候,只留那個丫鬟在身邊,加上眼下瞧見對方即使低眉斂首,也依舊無法掩蓋雖然未長開,依舊十分秀麗,甚至因爲那不足年的青澀,而顯得越發動人的樣貌,還有莫名地叫人無法忽略的存在感,一顆堅定的心又不由得動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