喫過晚飯,一夜無話,等第二天清晨,能以彤又被生生壓醒了,意識恢復的同時,一股子紅酒味飄進了她的鼻子。
看着身着小禮服,睡臉乖巧,卻整個人呈大字形,將她和被子牢牢壓在身下的居向心,能以彤忍住了拳打四海,腳踢八方的衝動,只是一把將居向心帶着被子一起掀翻,然後下了地,走向浴室,同時,一道黑影也跟着飛了過去。
用冷水潑了潑臉,昏昏沉沉的腦袋總算清醒了不少,能以彤看着鏡子裏自己此刻十分具有‘生活氣息’的模樣,實在是剋制不住心頭的火氣,衝鏡子裏停在毛巾架上,此刻也正透過鏡子注視她一舉一動的鵲橋,咬着牙低聲吼道。
“爲什麼不叫醒我?”
剛纔居向心睡得七葷八素,哈喇子流了一串的模樣,絕對不可能是剛進屋,昨天來這麼一次她忍了,今天怎麼還來?
鵲橋見能以彤遷怒,只好也放輕了聲音解釋。
“當着她的面,我不能開口說話。”
“那你碰我幾下,我不也就醒了麼。”
鴉口無言,黑色的烏鴉扭開頭,他總不能說是因爲自己害羞而不敢吧。
“你在和誰說話?”
居向心頂着一張睡得滿臉紅印的臉,披着被子站在浴室外頭,表情迷迷糊糊地看向浴室裏的能以彤和鵲橋,可她說話的聲音卻很清醒。
“打電話。”
能以彤將粘有白色牙膏的牙刷塞進嘴裏,開始刷牙洗臉,整個過程,居向心都站在浴室外,一邊打着哈欠,一邊看能以彤洗漱。
能以彤打開浴室門,倚着門框站在門口和居向心對視,然後開口。
“我不介意你來這裏睡,也不介意你跟着我,但是你能不能不要睡在我身上,連我上廁所刷牙洗臉都要站在一邊看着。”
居向心動了動嘴脣,這會兒她早就清醒了,自然將能以彤臉上的不耐煩和暴躁看得一清二楚,她猶豫了好一會兒,才冒出來一句令能以彤沒想到的話。
“我們,是朋友麼?”
這一句話,像是一把鑰匙落在能以彤心頭,居向心這幾天來顯得十分詭異的舉動似乎有了一個解釋。
“你難道是因爲沒有安全感,纔會一直盯着我,粘着我?”
居向心沒有說話,只是用一雙因爲過於黑白分明而顯得純粹和執拗的眼睛,直直地瞧向能以彤,模樣透露出些許病態。
這副樣子的居向心,在普通人眼裏,怕是要覺得這女人十分可怕或者這就是個變態,可能以彤卻並不反感這種病態,反而因爲對方一直顯得異常的行爲得到合理解釋,而鬆了一口氣。
她笑着拍了拍居向心的頭頂。
“是朋友,所以我不會跑掉的,你到牀上再去睡一會兒吧,別在外頭盯着我上廁所,活像個變態。”
十分帶有安撫意味的舉動,親近而隨意的口吻,還有能以彤明顯改變的態度,讓敏感得如同小動物一般的居向心雙眼一亮。
她用力地點了幾下頭,然後回到自己的牀上乖乖躺下,接着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