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麥糊塗地摸了摸耳朵：“咦，小斯已經放寒假了嗎？哎，媽媽真是忙昏頭了，都忘記了你們學校的日程。”
夏日將近，幼兒園放假放得早也是正常的。
小小隻的斯芬克斯用精靈似的耳朵蹭了蹭喬麥的褲腳，吞吞吐吐不敢迴應。
喬麥疑竇叢生：“你們有什麼瞞着我。”
喬伊知道瞞不了她多久，便和盤托出。
原來家長們自從知道喬麥是三個孩子的家長後，便生出了一些不滿情緒。國家信息技術中心的調查組進駐慕瞳集團之後，結果遲遲不出來，他們不敢確定喬麥是不是觸犯了政府利益。
但礙於聶淵的勢力，他們不敢正面反對，便私底下和心語幼兒園的高層反映，要求轉班。
惹不起，他們還躲不起麼？
結果不到一週的時間，幼兒園小班組向日葵班的學生活活轉走了一半。這種事也是有跟風效應的，有人行動，就有更多的人疑神疑鬼。
喬伊到學校去看過情況之後，擔心喬斯因此而自卑傷心，索性直接把他接回家，不上學了。
喬麥聽完，倒沒有氣得直接去學校找老師理論，反而比貓崽們想象的要平靜得多。
“這倒也沒什麼，反正快放暑假了，我最近除了處理離職的事以外，大部分時間在家，我教他們讀讀書也行。”
喬伊鬆了口氣：“我去看看六弟完事兒了沒。”
聶新和聶崇之在這兒住了一段時間，早已十分習慣。他們痊癒之後已經能化爲人形，穿着喬伊給購置的紳士小西裝坐在餐桌邊，小模樣乖巧得很。
喬麥溫柔囑咐：“小新，崇之，你們什麼時候想回家，跟我或者哥哥們說一聲就成。”
“我不要回家。”聶新的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聶崇之悶悶不樂地拿着筷子戳空碗。他一向不擅長表達感情，但此時居然說：“我不想要別的後媽。”
喬迦從樓上走下來，接話道：“媽媽，你放心，這回要是聶淵再用工作來威脅你，我們也不怕，我已經和另外幾個直播平臺接洽過，都是沒有聶淵注資的。”
喬伊也點頭說：“媽媽，你放心，這次他威脅不到我們，我和小布也已經做好萬全準備，即使被聶淵打擊，也還有別的渠道可以賺錢。”
喬麥釋然一笑：“你們放心，這一回我不會再妥協。”
還要多虧聶淵安排她去慕瞳科技工作，讓她有了抵抗的資本。不知道聶淵自己想到這件事，會不會被氣到。
喫午飯時，喬麥順手打開餐廳裏的電視，觀看午間新聞。
喬伊擡眸看她一眼，說：“媽媽，遊戲剛上線，各種各樣的評價都有，不用太在意的。”
“我是想看看娛樂新聞。”喬麥調到娛樂頻道，看到電視里正在播放視帝鍾陌然的婚訊。和他一起參加《家族尋寶記》的女經紀人果然是他祕密相戀多年的愛人，有了先前上綜藝的鋪墊，粉絲們接受戀情的阻礙少了一些，播出的街採也大都是祝福的話語。
喬麥看得連連讚歎：“這招不錯誒，下回小布要是想公佈戀情，應該也沒什麼阻礙了，我看他和蕭雅心的CP粉挺多。”
喬伊給喬麥夾了一塊水煮牛肉，無奈道：“媽媽，你肯定是娛樂圈關注得太少，還真信CP粉的話。他們都是列文克虎，一點小小的行爲都能被無限放大成情侶相愛，別說小布纔剛1歲多，就是人形，他也比蕭雅心小足足一輪呢。”
“我起初也是這麼想的，可最近經歷了這麼多，我又覺得不能以愛的名義去幹涉親人的感情。被強迫的滋味，真是不好受。”
兩人正說着，新聞畫面一轉，一個滿臉緊張的記者出現在鏡頭前，他的背後是一個古色古香的四合院，一羣人正在屋頂上收拾設備。
“插播一條最新消息，正在北都影視城拍攝《神涅》的喬布在吊威亞過程中出現意外，從高空墜落，目前正緊急送往北都第一醫院救治。下面請看醫院方面最新發回的影像。”
喬麥緊緊抓住筷子，連白瓷碗都被她戳翻了。
“小伊！”
喬伊捂住腦袋，努力去感應喬布的動態。他最近的能力全都用在了媽媽身上，沒有分心去看其他人的未來。
“怎麼樣？”
喬伊睜開眼睛：“媽媽，你別擔心，我看到一週後小布躺在病牀上，雖然看上去面色蒼白，但人已經醒了，正在喝粥。”
喬伊可以看見一定時期內的未來片段，卻無法窺見前因後果。
喫完飯，喬麥開始收拾去北都市的行李，三個小的爭先恐後地表示要一起去。喬麥哪個都捨棄不了，就說要帶着一起去。
喬伊靠在門口，說：“媽媽，你要同時帶三個小孩子，太勉強了。我看還是把他們留在家裏，我和六弟會照顧好的。”
聶新拍拍胸脯：“我們看着是小孩子，其實早就會照顧自己了。對吧，小弟、小斯？”
喬斯也說：“二哥，我們真的可以，北都市可是首都，治安很好的，我們丟不了。”
聶崇之慢吞吞走到喬伊身邊，拉了拉他的衣角，擡頭，藍綠色的眼眸巴巴地望着他，襯着那一頭耀眼的金髮，跟小王子似的。
聶崇之常常和喬伊討論商業和金融知識，喬伊哪兒見過他撒嬌的模樣，當即就心軟了，想了想說：“去也行，讓小迦也一起去，幫媽媽照顧弟弟們。他反正在哪兒都能工作。”
當天晚上，一家五口就踏上了飛往北都市的航班。
喬伊替他們定了一個行政套房，夜裏到得晚，喬麥給喬布的經紀人王梔打了電話，知道他沒醒過來，心中不安。王梔說太晚了，勸她別過來，直接開了個視頻。
“喬博士，你看，小布的體徵還是穩定的，只是摔到了腦子，有點挫傷，得養養，醫生說醒來的希望挺大的。”
視頻裏，一雙纖細的腿露在畫面角落，有誰坐在房間的沙發上休息。
“王姐，今天是你和……這位女士守夜嗎？”喬麥指了指那雙腿在的方向。
王梔回頭望了一眼，忙解釋：“哦，這是蕭雅心蕭影后，她是製片人兼主演，小布受傷，她也急得不行，說什麼都要留下來等小布醒。”
“原來是這樣。”喬麥又和王梔聊了幾句病情，約好了明天去醫院的時間。
第二天早晨，出門前，喬迦強行要求她戴上帽子和墨鏡。
“戴什麼呀？我又不是明星。”喬麥好笑地推開他的手，幫排排站的三個小貓崽戴小黃帽。
喬斯挪了挪帽子，乖巧地說：“可是，媽媽上過電視啊。”
“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啦？”
聶新不贊同地搖頭：“媽媽，我可是知道的，最近你的遊戲上線，在網上引起了很大的討論，加上你要去看望的喬布哥也是個大明星，你還是注意點兒得好。”
最終喬麥拗不過幾個孩子，把自己包得全副武裝地出門了。
他們打車過去時，被快車司機偷看了好幾下，對方欲言又止，直到到達醫院，看見門口圍着的人羣，司機才終於確定。
“我說，您是研發全息遊戲的喬博士吧？”
喬麥緊張地摸了摸口罩，開始重視兒子們剛纔說的話。
“不是吧，這樣都能認出來？”
司機擺擺手：“害，我也是懷疑，看到你要去醫院，醫院門口還圍着這麼多人……我還是給你開到偏門去吧。那邊檢驗科有個小入口，人應當會少些。”
喬麥感謝了幾句，司機邊打方向盤，邊和她解釋：“我是不知道什麼AI不AI的，只不過平時上網衝浪，看到那些人討論得激動，說得難聽。不管怎麼說，你是高級知識分子，該不該做某項研究，應該由國家來決定，既然人家國家還沒禁止，咱就不該網絡暴力。”
車裏氣氛融洽，喬麥一時興起，找司機要了電話和地址，說要寄給他一套設備。
“究竟是反|人類的AI，還是真正有價值的遊戲，還是需要您自己去判斷。”
“哎喲，這個我可不能接受，一套設備要好幾萬呢吧？”
“沒關係，我作爲研發人員，本來就有贈送款的，您就接受吧，不然我還得去你們公司貼尋人啓事呢。”
司機哈哈大笑，感慨道：“果然不能相信網上的一面之詞啊，您一看啊，就是心裏有數的人，不會亂來。”
司機預測得不錯，檢驗科的小入口人果然要少些，可也不是完全沒人。喬麥下車之後，怕三個孩子受傷，讓喬迦先去用能力把人給整困了。喬迦的能力就是讓人反應遲緩，昏昏欲睡，等記者反應過來，他們早已跑進了住院部。
喬麥按下電梯，剛鬆了口氣，忽然聽見“撲通”一聲。她一回頭，一個人高馬大的男人在她身後跪得筆直。
“喬博士，求求您，救救我的女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