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主策，項目好不容易上線了，你怎麼在最關鍵的時候走啊，多不划算！”
“就是就是，陸半仙可是可是答應了我們，如果遊戲月流水過100億，每個人發200個月的年終獎啊！”
他們也是語無倫次，太着急了，甚至忘記了喬麥董事長夫人的身份，照理說她是並不缺錢的。
喬麥笑了笑，說：“上線前的準備是最難的，一切都是未知。而現在，大家只要按照既定的路線走下去就好。我相信你們。”
“喬主策！”
喬麥露出不悅之色，所有人立刻噤聲，絲毫不敢惹她厭煩。這大半年以來，在喬麥這裏學到的東西，夠他們在其他公司學個三五年的。
很快，《大千》預告的上線時間來到，提前購買設備的20萬全球玩家先後戴上頭盔，進入全息遊戲的世界。
到了晚上，網絡已經被瘋狂的讚譽之聲淹沒。
願意提前花大價錢購買全息設備的網友，如今都是滿意得不能再滿意的自來水軍。
一個富二代在微博上說：【哈哈哈哈哈我買設備的時候，我朋友還笑我傻，說不可能有真正的全息遊戲，還說我腦子會被燒壞，現在呢？我還好好的，他永遠不知道我看到了怎樣震撼的世界！】
某個大V認證的科技博主信誓旦旦道：【這個設備絕對物超所值，它的用途不止在遊戲上，以後在醫療、軍事領域也大有所爲。我有預感，和慕瞳科技共同開發硬件的麥心科技將躋身爲世界一流企業。】
世界電競冠軍隊伍的教練也出來說話，甚至瘋狂艾特聶淵、慕瞳集團和慕瞳科技的官方賬號，求他們趕緊把下一批設備發售提上日程，他要給隊員們全部購置一套。
在這樣的瘋狂之下，大部分沒有財力購買設備的普通人陷入了深深的疑惑。
【這遊戲有這麼好嗎？還醫療、軍事，該不會是慕瞳集團買的水軍吧？】
【我看張教練是失了智了，真以爲全息遊戲要世界普及了啊？還買給隊員，呵……】
【我明白了，這也是另一種形式的炫富，願意花這筆錢去打遊戲的人，都是土豪！】
網上吵得不可開交之際，喬麥幫着項目組捕捉了幾個有隱患的BUG，確認遊戲沒再有影響體驗的大問題，她走向正在敲鍵盤的陸半明。
“陸經理，辭職信我已經發到你的郵箱了。”
陸半明焦急地擡起頭來：“這是什麼說法？你要辭職，我可做不了主，你還是和聶董去說吧。”
“你是我的直屬領導，公司的規矩，辭職只要經過部門老大同意就可以，你不是嗎？”
“那你情況不一樣啊，你可是特殊人才，我做不了主，你還是上樓找聶董吧。”陸半明慫慫地縮在電腦前。
劇情策劃部的人在樓上辦公期間也認識了不少祕書，喬麥發消息問沈明聰，問他聶淵走了沒。他們在這兒奮戰了一整個下午，聶淵不可能一直陪着。
沈明聰回：【聶董一直待在辦公室裏。】
也好，喬麥想，他在，還免得自己去紅楓莊園找他。
聶新和聶崇之聽到媽媽要上樓，忙從角落的竹籃裏爬出來，要跟她一起走。
100層，祕書們正在埋頭工作，聶淵不走，沒誰敢下班。
看見喬麥抱着兩隻貓走向董事長辦公室，一些女祕書忍不住露出同情的表情。真可憐啊，事業被網絡暴力，愛情還被插足。可誰讓人家聶董有錢呢，喬麥厲害是厲害，卻無權無勢的，也只能喫苦果了。
不知道待會兒小三和正室對決的戲碼會是誰更勝一籌，不行，有機會得去圍觀。
在衆人的注視下，喬麥推開董事長辦公室的門。
常薈玉正捧着一本《人類簡史》，坐在書架前的紅木沙發上，仔細翻閱。
喬麥對她視而不見，把剛纔打印出來的辭職信遞給聶淵：“聶董，我申請離職。”
聶淵放下手裏的鋼筆，十指交疊抵住下頜，說：“不批准。”
喬麥早有準備，又拿出當初籤的合同備份：“聶董，這是我當初和公司籤的合約，上面規定員工可以自主離職。要是你不批准，我有權去申請仲裁。”
聶淵點頭：“好啊，你去申請吧，我等着。”
“OK。”喬麥又拿出一份文件，“這個，你簽了吧。放心，我不會佔你便宜。上面條約寫明，我自動放棄你的所有財產。”
聶淵看了一眼“離婚協議書”五個大字，還沒來得及開口，聶新先坐不住了，從地上一躍而起，跳到辦公桌上，爪子伸出，把離婚協議書撕了個粉碎。
喬麥無語地走上前一敲美短貓腦殼：“警告你，不要添亂啊。”
聶新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喵喵”叫得委屈。
常薈玉放下書，驚訝地撿起地上的碎片。
“《離婚協議書》？嫂子，你一定是誤會我和哥哥了。”她表情懇切，“我和他只是認了兄妹，絕對沒有男女之情。”
喬麥忙擺手：“誒，你別什麼事兒都往自己身上攬啊。看見《離婚協議書》就覺得是你的原因？”
常薈玉一瞬間變得非常難堪。聶崇之看看她，再看看自家表情霸氣的繼母，一時竟分不清誰是反派。
聶淵站起身，走到喬麥面前，居然勾脣笑了起來：“薈玉，她當然不是因爲你。前腳我和離婚，後腳她就能找到願意爲她付出的下家。”
喬麥沒想到他到了這個地步還能血口噴人：“聶淵，你這是什麼意思？”
聶淵沒說話，雙手負在身後，一步步逼近她。
“你、你好好說話，不要動手啊，我不怕你的……”
喬麥擺出雙拳，先是狠狠給了聶淵兩下，發現他巋然不動，決定走爲上策。二打一，兩個小貓咪不能暴露身份，還有可能被誤傷，此時決不能硬碰硬。
她退到門邊，剛把門把手旋轉拉開，就被聶淵捏住下巴。
他的目光冷得彷彿可以掉冰渣：“難道還是我冤枉你了嗎？這些天來，你都和誰在一起，他又爲什麼對你掏心掏肺，甚至不惜背叛我。”
“你在瞎說什麼亂七八糟的！”喬麥怒不可遏，打開他的手，轉身就要走，“我警告你，我和你本來就沒什麼感情，你污衊我，我還能理解，但……”
她瞥了眼豎起耳朵偷聽的祕書們，隱去了商越明的名字：“但你竟然懷疑他，我真替他不值。”
“小新，崇之。”她喊了一聲，兩隻小貓咪立刻跟了上來。
偷聽的人羣立馬低頭假裝認真工作。
天哪，他們剛剛都聽到了什麼？董事長夫人親自表示他和聶董本來就沒感情，那他們結婚是有內情的嗎？
聶董竟然還控訴喬麥移情別戀，好一齣豪門狗血大戲哇！
聶淵冷冷看着喬麥離去的背影，常薈玉上前拽了拽他的手：“哥哥？”
“薈玉，我讓人送你回家。”
常薈玉不敢說話了，她是私生女，打小看人臉色。現在的聶淵，就像一隻被惹怒的老虎，誰都別想去捋虎鬚。
聶淵把門關起來，獨自待在辦公室裏，生平第一次嚐到了感情挫敗的滋味。
剛纔說出口的話，連他自己都不信是自己口中說出來的。他聶淵縱橫世間多年，什麼時候說出過酸味兒這麼濃的話？
只是一遇到和喬麥相關的事，他就會變得不像自己，理智全無地說一些連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的話。
這麼多年以來，他還是第一次嫉妒自己的族人。
呵……
兩隻小貓的病已經差不多痊癒，喬麥卸掉工作，一身輕鬆，便帶着他們回到春霖街，打算明天就送他們回幼兒園上學，順便和老師聊一聊。
喬伊在小區門口等着她，出租車進小區的時候，喬麥注意到外面圍着的記者，想也知道是衝她來的。
記者們爭先恐後地想把話筒伸到隔着欄杆的喬伊麪前。
“喬總，請問你和喬麥女士是什麼關係？”
“你們公司最近和慕瞳科技聯手發售了全息遊戲設備，請問你們的下一步計劃是什麼？”
出租車被放進小區的那一刻，甚至還有記者試圖渾水摸魚，跟着衝進去。
眼看他的攝像機就要砸到車窗上，喬伊一把抓住他的手。
波斯貓變成的老二看起來斯文儒雅，真使力時卻力大無窮，隨便一摜，那記者就摔得老遠。
“你、我要告你人身傷害！”
“試圖私闖民宅，破壞汽車未遂，這裏的監控都開着，你倒是告一告試試。”
喬伊說完，訓練有素的別墅區保安便上前將記者扭起帶走。
其他記者顧忌他的氣勢，都瑟縮着退後了幾步。
喬伊坐上出租車，將喧鬧的人羣拋在腦後。
“小伊，就這麼幾步路，你來接我幹什麼？”
“我預感到會有人意圖傷害你。”
喬伊這麼說，話裏卻帶着笑：“媽媽，以後還是我們幾個生活在一起，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