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過我最近都不能入職。我兒子馬上要開學了，我上學期都沒能好好陪他，這次我至少要先觀察他在幼兒園的情況。”
當初國家信息技術中心還未給喬麥正名的時候，心語幼兒園的有錢家長們一度害怕她做的AI有問題，導致喬斯所在的向日葵班轉走了不少孩子。
常一寧這次意識到，喬麥已經結婚生子了。不過他只低落了一瞬，就振奮起來。
沒關係，在喬麥離婚之前，他可以等待，先和她做事業上的夥伴。反正小穗一點也不喜歡聶淵，等分居時間足夠，他們遲早會離婚的。
他一想到這兒就充滿了希望：“沒關係！你值得任何人的等待！”
喬麥搖頭笑看他：“好了，我已經答應去常衡工作，你不是還要學習管理公司嗎？該回去了。”
“拜託，我請了一週的假誒，現在才用了三天半，我還要再玩幾天。”
喬麥懷疑剛纔的潛力青年是個幻覺，常一寧依然還是那個愛玩遊戲愛哼哼的小豬佩奇。
晚飯時，喬布拉着秦創一起回家，兩人臉上都充滿笑容，手裏還提着滿滿當當的食材。
看到常一寧也在，他把即將說出口的“媽媽”吞回肚子裏：“姐，你知道嗎？創哥的實驗室特別先進，裏面佈置得像電影裏的未來場景一樣。那些檢驗儀器，我在任何醫院裏都沒見過。”
常一寧詫異地問：“這裏也有實驗室？”
秦創笑道：“一家外國藥企的實驗室，老外的喜好，設在山清水秀的地方。正好我大學學的是藥學，能在家鄉工作也是很幸運了。今晚我來下廚，歡迎喬布。”
“噢，創哥，我來幫忙！”
喬布和秦創一起走進廚房，常一寧惆悵地嘆了口氣。
看來這個弟弟的好感度他是指望不上了，幸好喬麥還有另一個弟弟。他打開鬥喵直播間，這個點，正是迦喵直播晚飯的時候。
往常，直播間裏應該聚集着至少五十萬的粉絲，等着看迦喵的直播下飯。但今天常一寧點進去的時候，卻發現只有幾萬人在裏面，並且直播間是黑屏狀態。
“你在看小迦的直播間？他今天還沒有開始直播嗎？”
即使是未開播狀態，屏幕上也會顯示彈幕：
【哈哈，特來圍觀黑心貓的直播間，不敢出現了吧？】
【迦喵，不開播沒關係，我們只想知道你還好嗎？如果你看到了，就發條微博報平安吧！】
【迦喵不是不敢直播，鬥喵官方已經發了通報，說是事件正在調查中，所以讓迦喵暫時休息。我相信我們貓飯一定會守得雲開見月明！】
【你們這些粉絲真是沒救了，他都鬧出人命了，居然還有粉絲在洗？】
常一寧想要再遮已經來不及，喬麥看清了彈幕，立刻拿出手機搜索相關消息。
事實上，她不用搜索微博就已經在熱搜上看到了相關詞條。
在#迦喵推薦飯店集體食物中毒#的話題下面，還有很多艾特喬布、喬麥和聶淵的微博。
【這麼多人在迦喵推薦的飯店食物中毒，@喬麥不準備出來說點什麼嗎？】
【@聶淵，賠錢！】
【@喬布，你弟弟翻車了，快來看。粉絲有本事來打我啊！】
誠然，話題裏也有不少喬布和喬迦的粉絲在艱難辯論，說官方調查結果根本沒出來，這種情況下，沉默纔是正常的。貿然承擔起責任，不就像是承認了這是迦喵的錯嗎？
喬麥慢慢往下刷，眉頭皺得越來越緊：“我不是很懂娛樂圈，不過像這種情況，會是有團隊在黑迦喵嗎？”
常一寧正在和常衡旗下的公關團隊溝通：“對，我這邊的消息說，起碼有三家水軍在發負|面消息，他們背後分別是喬布的對家、鬥喵直播的競品，還有一個暫時沒查到。”
“鬥喵沒有自己的水軍？”
常一寧露出爲難的表情：“有是有，但網上有一些人說得也對，目前警方還沒有出調查結果，鬥喵不會直接保喬迦，他們安排的水軍，都只是在維持平臺的正面形象，只是處理罵平臺的言論。”
喬麥冷靜道：“嗯，你說得有道理。”
她走到院子裏，打電話給喬迦。喬迦似乎正在嚼什麼東西，說話含糊，但情緒倒是一點兒不低落。
“唔……可樂餅，好喫。”
喬麥笑了起來：“可樂餅？劉姨做的嗎？”
“不是，聶淵做的。”
旁邊聶新的聲音響起，拼命給自家老爸拉好感度：“是爸爸做的！他以前炸的，放在冷凍櫃裏，劉姨拿出來給我們喫的。媽媽，你也要回來喫啊，我給你留了一些。”
“嗯。”
“我相信毒肯定不是你下的，但最後調查結果出來，即使警方證明和你無關，病患終究是在你推薦的餐廳中毒的，他們之中有人現在還沒醒過來。”
“嗯，我懂。”
“有想過怎麼挽回聲譽嗎？”
喬迦發出思考的鼻音，想了好一會兒，呆呆地說：“啊，可樂餅涼了。”
喬麥無奈地看了眼手機屏幕：“小迦，認真一點，以前你說過，很喜歡跟大家分享美食的，對吧？”
喬迦沉默了一下，說：“沒關係，我可以換個馬甲，寫美食專欄。”
自家兒子的情緒，喬麥這個當媽的比誰都能體察到。
“好了，你乖啊，想幹什麼幹什麼，只一點，保護好自己。”
“嗯，媽媽放心，我沒事。”
喬麥掛掉電話，握緊手機對常一寧說：“明天我回北都市，你慢慢玩。”
“誒，等等，我也要回去？”
喬麥無語：“你不是要度假？”
常一寧義正言辭：“不，我仔細想了想，我還是比較熱愛工作！”
喬麥恍然大悟：“行，你彆着急，我說了答應會去工作，就不會反悔，你不用看我看得這麼緊。”
常一寧：“……”
他現在覺得，把自己換到聶淵的位置，一定也是GAMEOVER的結局。
晚些時候，喬布和秦創也看到了網上的留言，勸喬麥不要着急。
“這不像是完全的巧合。”秦創說，“我看離小迦推薦到食物中毒事件爆出，不到24小時。也就是說，他當天晚上推薦，第二天就有忠實粉絲前去打卡，然後中毒。感覺像是專門爲他設的一個局。”
喬布喫飯時心不在焉，時不時就發一條消息。喬麥拿起筷子敲敲他的碗：“小布，好好喫飯。你弟弟的事，我已經託人在問，你就不要過多涉入了。”
喬布沮喪地放下手機：“我知道，網上罵小迦的人，除了一看就是水軍的黑子之外，明顯就是我的黑粉最多。自從他們知道小迦是我的弟弟，就在網上舞得很歡。”
喬麥忍俊不禁：“我們家小布真有魅力，這麼多人正事不幹忙着黑你，怪不得他們都說你會下蠱。”
“他們還說，我這種神祕蠱術是繼承自你。”喬布沒好氣地說。媽媽真是的，每次正說到緊急的地方，她都有本事破壞氣氛。
不過也正因爲如此，喬布的心裏稍微放鬆了一些。只要和媽媽在一起，就沒有什麼難關是無法度過的。
常一寧拿着筷子扒飯的手一頓，臉色彆扭，又帶着一絲絲羨慕。
晚上他躺在厚厚的地鋪上，翻來覆去睡不着，眼睛盯着堆在牆邊的農具。
真好啊，喬麥。
她和任何女人都不一樣，那麼特別，那麼……強大。就連心也像石頭做的，油鹽不進。
也不對。她更像是蚌殼，大多數時候硬得敲不開，但當你偶爾打開一條縫，就能摸到裏面軟軟的蚌肉，看到流光溢彩的絕美珍珠。
常一寧正想得入神，忽然聽見吱呀一聲，微涼的夜風灌入。他朝打開的門看去，一個絕對不屬於喬布或喬麥的恐怖黑影佇立在門前。
“你是誰？”常一寧掀開被單，瞬間擺出防禦姿勢。
當對方一言不發地靠近時，他也毫不留情地出拳攻擊，連擊好幾下，都沒有打中。常一寧心下一驚，自己可是跆拳道黑道，居然連衣角都摸不到，那對方得是何等高手！
“打夠了？”一個低沉的聲音湊近他，音色居然還不賴。
本能的危機感讓常一寧閃身躲過，貼着牆往農屋外面滑去。到了開闊地帶，光線稍微好了一些，常一寧一邊拉開距離，一邊眨眼適應小鎮夜晚的黑暗，藉着微弱的巷子口油燈光，看清了對方的臉。
“聶淵！”常一寧懵逼道，“你不是暈着嗎？”
可惡，常薈玉真不會套男人，先前還這麼會勾引聶淵，這會兒怎麼就留不住他呢？
房屋內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喬麥披着一件針織開衫，匆忙打開門。
“聶淵，你醒了？你們在鬧什麼？”
聶淵轉過身，戾氣滿滿地看着她：“你讓他進我們的家，還讓他睡在這裏？”
喬麥本想問，這裏什麼時候算得上是我們的家？
可想到聶淵先前爲了救她耗盡精力，人事不省，她好歹良心發現，硬生生地把話吞回肚子裏。
“那個，他睡的是地鋪，在放農具的屋子。”
從聶淵越來越冷的表情來看，這個回答好像也不怎麼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