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半明凝望着照片，苦思冥想，一會兒之後，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有點像那個娛樂業大佬，商越明。我記得業內有傳聞，說他實際上是聶淵的心腹。”
“什麼？！”常一寧腦中警鈴大作，趕緊往自己房間跑，“老陸，我要換衣服去隔壁看看，你去嗎？”
陸半明打了個呵欠，關上自己的房門：“不行，我要再睡會兒，你先去吧，我晚點去喫瓜。”
今天喬家的人齊聚一堂，難得享受一個集體週末。喬布正在看最後一部已接劇的劇本，看得熱血沸騰。
“當兵真好啊，要不我退出娛樂圈以後就去比色烈投奔大哥好了，在傭兵團體驗一下烈火炮彈的感覺，不知道有多精彩。”
喬麥對着一臉的嚮往的三兒子彈了個腦瓜崩，說：“烈火炮彈，你還挺潮。”
“好嘛，我瞎說的，呸呸呸！”
喬布討好地朝喬麥笑了笑，聽見門鈴聲響，跳起來說：“我去開門！”
很快，所有弟弟都聽見他驚訝又厭惡的話語：“你怎麼來我家了？”
“小布，是誰？”
“是商越明，我先問問他來幹什麼！”喬布喊道。
“不用了，先帶人家進來，應該是來找我的。”
聶新和聶崇之的表情瞬間緊張起來。喬斯試圖讀取媽媽的想法，暗暗忖度道：原來媽媽還有這個愛好。
商越明在喬布的帶領下走進餐廳，沉聲說：“對不起，沒想到你們還在喫飯。”
“因爲大家都愛睡懶覺啊。”喬麥問，“是今天預約到地方了嗎？你沒告訴我。”
“嗯，因爲你把我拉黑了。”
喬麥懊惱地一拍腦袋：“對，上次的事情之後……”被打暈帶走，她也不是沒脾氣的，在醫院和商越明聊過之後卻忘記把他放出黑名單了。
“請稍等一下，我喫完上樓換個衣服。”她咀嚼的速度明顯加快，商越明一改往日冷淡的作風，在餐桌空出的一角坐下。
“慢慢喫，我也還沒喫早飯。”
喬斯聚精會神地盯着商越明看，卻腦子越來越痛，不知不覺就捂住了額頭，落下冷汗。
“小斯，你怎麼了？”喬麥立刻放開手裏的包子，扶住小兒子的肩查看。喬斯擺擺手，脆生生地說：“我沒事，媽媽，就是昨晚沒睡好。”
不能讓媽媽知道他亂用能力窺探人心的事，媽媽說過，不能主動去看別人的隱私。
喬麥摸摸他的臉：“白天可以補補覺，但不能睡太多。待會兒喫完早飯就去睡吧，但是12點前一定要起牀，免得今晚又失眠，好嗎？”
喬斯乖巧答應：“嗯，知道了，媽媽。”
門鈴再度響起，喬布原本就被商越明的到來擾亂了心情，此刻更是滿臉黑線：“該不會是，隔壁的……”
“小穗！小穗！”少年元氣滿滿的聲音在別墅外隱隱約約響起，聽不真切。喬麥拿出手機按了幾下，商越明見了，提醒道：“常家少爺好像在外面叫你。”
喬麥把手機往腿上一扣，一針見血地問：“商總，你怎麼知道小穗是在叫我？”
商越明的筷子淡定地夾向灌湯小籠包：“你的微博名字不是叫撥穗的喬麥嗎？很容易想到。”
“哦……”喬麥半信半疑。
外面的常一寧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拔高音量喊道：“我不會搬走的！我也不想找別的小夥伴玩，他們都太幼稚了。小穗，我就要找你玩！”
喬伊起身去開門：“還是讓他進來吧，待會兒吵着鄰居。”
常一寧抱着一摞書進來，在餐桌上放下：“這本《資本之王》我有一些地方沒讀明白，還有這本《逃不開的經濟週期》，這本《就業、利息和貨幣通論》……”
一臉的求知若渴。
“我明天午休的時候給你講吧。”喬麥見他是好學，面露欣賞之色，“今天不行，我要出去玩。”
常一寧把書放下，厚顏無恥地說：“那我也跟你一起去吧，反正沒你在，剩下這些難點我也搞不懂。”
喬麥偏過頭，徵求商越明的意見：“可以多帶一個人嗎？”
喬布算是看懂了，心情頓時由陰轉晴。好傢伙，媽媽根本沒把商越明這茬當成是約會，哈哈哈哈！
商越明不動聲色地答應下來：“可以的，我約的是整片場地。”
今日豔陽高照，喬麥特地換上防曬衣，戴上白色網球帽出行。她的長髮高高紮成馬尾梳在腦後，露出光潔修長的脖頸，看起來青春十足。
誰知等到上車，商越明和喬麥立刻多了一種他get不到的默契。
“裝備在車上？”喬麥興奮地問。
商越明遞給她一個長條狀的黑色提包，說：“在這兒，是你慣用的款。”
常一寧上頭的勁兒消退了一些：“那個啥，我們是去幹什麼來着？還要帶裝備？”
說着說着，他自己作恍然大悟狀：“我懂了，是打高爾夫對吧？”
喬麥搖搖頭，拉開提包拉鍊，從裏面拿出一把油光鋥亮的、修長冷硬的……狙擊槍。
常一寧目瞪狗呆。
商越明瞥他一眼：“待會兒再去場地租一把給常少，你以前有玩過槍嗎？”
常一寧鬱悶道：“我家沒人有持槍許可。”
喬麥揚起笑容：“這個很好玩的，商總找到的俱樂部是可以允許會員持槍的，在場地裏面你可以嘗試一下。”
對槍械的追求是男人骨子裏的浪漫，常一寧很快燃起了興趣，借了喬麥手裏的槍來看。
這是一把黃綠色的SRSA1狙擊步槍，槍型輕盈簡潔，打眼一看，就讓人覺得很適合喬麥。
他好奇地問：“剛纔商總說，這個是你慣用的款？你以前就玩槍？你的槍法怎麼樣？”
喬麥道：“還可以。”
方纔一直缺乏表情的商越明忽然脣角微揚。
按照商越明和喬麥醫院密談時定的互惠互利協議，商越明帶她來玩槍，幫她辦理會員資格，順便挑一把屬於自己的槍，然後她幫忙給喬布的粉絲策劃一個祕密活動。
俱樂部的老闆對三人表示了熱烈歡迎，帶他們去參觀槍械室。這滿屋子的槍對於槍械愛好者來說就像一場饕餮盛宴，喬麥走過一排排展示櫃，如數家珍地驚歎道：“巴雷特M82A1，麥克米蘭Tac-50，SauerSSG3000……”
老闆欣然笑道：“喬博士很懂行嘛，看來是個發燒友。”
商越明搖頭：“她是個新手，不過是記憶力好罷了。”
老闆一噎。
喬麥看完，指着展品說：“這些都是模型對吧？”
老闆道：“當然，真品可不敢這麼展示，那我會被抓的。咱們的俱樂部都是包場制的，一個時間段只接待一個預定。如果客人想要定製槍，我們會走專門審查的。既然這回商總帶來的人是喬博士，那我想手續一定沒問題。”
常一寧摩拳擦掌：“那我今天用什麼？”
老闆從保險櫃裏拿出一把狙擊槍：“噢，你可以用我的。小心，它有點重。”
喬麥好奇地上前摸了摸它純黑的槍身：“這把槍是我最喜歡的造型，JS12.7MM，大口徑，黑得沒有一絲瑕疵，可以完美融進夜色。就是對我來說有點重了。”
常一寧也是愛不釋手，不停地撫摸着光滑的槍身，抱着就不放了：“走走走，我們上哪兒去試試。”
商越明冷酷無情道：“你是新手，要先經過專人培訓，不能直接開槍。”
一望無際的綠地裏，遠遠豎着一排標靶，常一寧認真聽培訓員講解槍械的使用操作，忽然聽見遠處傳來陣陣槍聲。
他回頭望去，只能看見兩個小小的人影。
“我想去看小穗開槍！”他脫口而出後，後知後覺地對上培訓員好像看透什麼的眼神，“呃，你要不要一起去？”
喬麥戴着高清黃的超輕護目鏡，一張小臉大部分都被隱藏在鏡片之下，更顯得嬌小玲瓏。
她趴在草地上，左手按肩，右手扣住扳機，淡淡微笑着扣下。常一寧都能感覺到狙擊槍的後坐力讓她肩膀重重顫動後仰，她卻毫不在意，興奮地望着商越明問：“多少？”
商越明朝她豎起大拇指：“又是一個十環。”
“又是？”常一寧驚異地走到監視器前，看着一片被穿透後自動倒下的標靶殘骸，陷入深深的沉默。
這些靶子超過500米遠，竟無一例外都有一個焦黑的圓心。
厲害了，他的小穗居然是個狙擊天才！
常一寧轉回頭，誠懇地對培訓員說：“我們去那邊繼續教學吧。”
常一寧走後，喬麥放下槍起身，活動了一下痠痛的手腕和肩膀，在一旁的陽傘下落座。
“商總，我有個問題想諮詢你。”
商越明坐在圓桌的另一頭，說：“嗯。”
“你們一族，變成貓形是固定的嗎？還是說，可以變成任何一種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