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靜?”聶淵呵呵一笑,低頭,兇狠地啄到喬麥的脣瓣,碾磨的力度猶如狂風驟雨般,荷爾蒙無孔不入地侵入她的感官。

    喬麥腿抵着背後的電梯牆,膝蓋顫抖,腦子裏迴盪着一個想法:我不能輸!腿不能軟!

    “唔,嗚嗚……”她強行支撐住自己,使勁兒推聶淵的胸口。

    聶淵反手握住她的手腕,稍稍退出,一雙貓瞳懾人地盯着她:“現在明白了嗎?你究竟該不該幫常一寧照顧他的家人?”

    喬麥還沒想好該怎麼回答,關上又打開的電梯門前,一聲激動地尖叫傳來:

    “啊——”

    喬麥的視線越過聶淵的肩頭,看到門口捂着嘴的兩個姑娘。她們手裏還拿着花束和果籃,看上去是前來探望病人的。

    “快走!你想在這兒佔用公共資源耍流氓嗎?”

    這次聶淵沒有再用武力耍賴,而是把她捶自己的小拳拳包到懷裏,目不斜視地掠過兩個小姑娘身邊,飛快走出了電梯。

    喬麥心裏暗罵:果然是慣於耍流氓的人,被人目擊都這麼趾高氣揚的。

    兩人一路沒說話,冷戰着回到四合院。家裏只有喬斯一個,在乖乖地自學中學課程。聽見爸媽回來,他很開心地跑出去迎接,看到的卻是兩張同樣怒氣衝衝的臉。

    爸爸惹媽媽生氣是常有的事,可是爸爸會對媽媽生氣?

    天上下紅雨啦!

    喬斯準確抓住了聶淵的視線,讀取他內心的想法,接着他露出喫驚的表情,偷偷覷了喬麥好幾眼。喬麥想到自家兒子的異能,抓起他的手,說:“走,小斯,咱們上屋裏學習去。”

    聶淵輕哼一聲,扭頭就走。

    喬麥氣得不行:還慣着你了,我也不想搭理你。

    喬斯看着她的眼睛,心裏冷汗直冒。原來媽媽也有這麼幼稚的時候。

    回到臥室,喬斯把寫好的作業遞給媽媽,吞吞吐吐地說:“媽媽,我有一件事,不知當講不當講。”

    喬麥翻開試卷,低着頭問:“嗯?有什麼事是不能和媽媽講的嗎?該不會一長大就想戀愛吧?”

    “沒有沒有。”喬斯急忙否認,摸了摸鼻子,說:“是爸爸的事。他剛剛好生氣,心裏像是火山噴發,而且還有好酸的味道。”

    喬麥怎麼沒想到,有朝一日會被最小的兒子讀到糾纏複雜的關係,窘迫地擺手:“你別管你爸怎麼想的,他就是一小氣鬼,碰上什麼都喫醋。”

    喬斯感覺有點被齁着了。媽媽的辯解,聽上去怎麼更曖昧了?

    “媽媽,可這次我覺得是你做得不對。”

    “誒……啊?”喬麥懷疑是自己聽錯了,放下試卷,“你說是我的錯?”

    “沒有要責怪媽媽的意思。”喬斯還保留着貓咪形態的習慣,用腦袋蹭了蹭喬麥的肩膀,特別可愛,“不過剛纔勉勉強強從爸爸那兒讀到了事情經過。媽媽,我覺得幫助人家是一件好事,但常叔叔他……”

    喬斯斟酌着措辭:“如果您不是想和爸爸離婚,然後和常叔叔在一起的話,那還是不要給他希望比較好。”

    “啊?”喬麥傻眼了,“跟他在一起?我和常一寧又沒有那種關係。”

    喬斯重重嘆了口氣:“哎,媽媽你是沒覺得有,但常叔叔有想法啊!”事情到這個地步,爸爸媽媽的關係和以前不同了,喬斯決定把自己憋了很久的話通通說出來。

    “媽媽,你真傻,常叔叔明顯就是喜歡你啊。你記憶力這麼好,把和他從認識到熟悉再到成爲朋友的過程全部回憶一遍,按照我的說法,從曖昧的角度去看,你就會明白了。”

    搜索記憶,這是個很累的工作,不過對喬麥來說,也只是多耗費些時間罷了。

    她把喬斯的試卷批改完,坐在一邊雙眼無神,開始放空思緒回憶。

    一開始,常一寧對她是很不滿的,覺得她搶了自己姐姐的老公。後來他們在遊戲裏認識,喬麥在遊戲裏的長相捏臉不同,常一寧沒有認出她。於是他們一起打野怪、下副本,她還時不時輔導常一寧財務問題,輔導他管理公司……

    這個過程中,常一寧給她的感覺一直和自家兒子差不多,頂多也就是年齡和她接近一點,算個弟弟。

    非要說曖昧的話……

    喬麥的記憶畫廊停在某一次,凌燁、商越明等人在微博上隔空對她喊話,導致網友腦洞大開,湊了很多CP出來。當時他們正在開會,陸半明取笑常一寧,當時小徒弟的表情確實有點怪。

    仔細回想,日常裏他也對自己蠻好的,甚至還特意搬到春霖路。當時說是爲了工作交流,可如今細數一下,常一寧壓根兒沒借地利之便來跟她討論問題,反倒經常纏着她出去玩。

    一旦戴上有色眼鏡,有些事就越想越不對勁,也越來越心虛。

    “咳咳,不論如何,勸你爸善良點兒總是對的嘛。”

    喬斯搖頭:“我爸纔沒想那麼多,他剛纔滿腦子都是‘夫人不喜歡我喜歡別人’‘夫人不寵着我寵別人’‘我真是個失敗的男人’……之類的。”

    這些話從最小的兒子口中說出來,顯得格外羞恥。

    “好啦,你快點做作業。”喬麥手忙腳亂地薅了把兒子的頭毛,起身離開。

    喬斯看着她的背影嘆了口氣,覺得6個哥哥應該給自己頒個感動父母+維護家庭關係貢獻獎。

    喬麥在前院裏走了一圈,沒看到聶淵,又見他臥室也敞着門,人不知道去哪兒了。

    不會吧?就這麼承受不住打擊,出門逃避去啦?

    喬麥站着糾結半天,撥通了聶淵的電話。

    “嗯?怎麼了,夫人?”他周圍倒是挺安靜的。

    喬麥尷尬地扯了扯衣角,問:“你在哪兒?”

    “在後院,車庫這裏。”

    “哦,你等着。”喬麥掛了電話往後院走去。後院並排能停三輛車,平時一般是聶淵、喬麥和喬伊的車停着,其他人隨時借用,或者打車出門。

    此時聶淵倚在後院唯一的一棵老槐樹下,指尖夾着一根萬寶路的香菸,淡淡的煙霧飄散開來。他抽的是萬寶路裏氣味最淡的一款,但看到喬麥出現,他還是立刻掐滅了菸頭,一個投擲,準確扔進了垃圾桶裏。

    喬麥看着他輪廓分明的側臉,忽然覺得嗓子乾澀,心裏一堵一堵的,不知道該說什麼。

    不知不覺的,她開始口不擇言,說一些奇怪的話:“聽說槐樹在古代被稱爲木中之鬼,因爲陰氣重容易招鬼附身,所以風水學裏說,禁止把它種在房屋附近……”

    “你就沒別的可跟我說的嗎?”聶淵忽然打斷她。

    喬麥不自在地偏過頭去:“平時沒見過你抽菸。”

    “不常抽。”

    男人比平時纏着她的時候要冷靜自持得多,就那麼靠在槐樹上,眼皮撩起,意味不明地看着她。

    喬麥深呼吸,做好了心理建設,小聲說:“對不起。”

    “嗯?”聶淵好似沒聽清,故意發出鼻音。

    喬麥從小到大就是個不服輸的性格,被聶淵一反問,她又想起這傢伙以前乾的糟心事,瞬間挺起胸膛,說:“我是錯了,那你錯的地方更多,你以前不也總在外面搞事,沒把咱倆的夫妻關係當一回事,同理,我也——”

    聶淵忽然把手揣進兜裏,按了下車鑰匙,那輛他在北都市常開的帕加尼兩側鷗翼門向上起飛。他拉着喬麥,直接鑽進了車裏。

    喬麥完全沒料到這一手,臉上還是蒙圈着的,被推到超跑寬敞的座椅上時,她兩手像小兔子一樣垂在胸前,和“大怪獸”聶淵無聲對峙。

    車門緩緩降下,兩人待在密閉的空間裏,這個緊繃的氣氛,就是下一秒發生謀殺案,喬麥都不覺得奇怪。

    她搶在聶淵發狂之前說:“你要是敢在車裏幹啥,你、你就是狗!”

    凌燁他們一族是狗,聶淵身爲貓的代言人,應該挺討厭這個詛咒的吧?

    誰知聶淵下一秒就“汪”了一聲,上身傾下,充滿壓迫感地朝她逼近:“我是狗,所以不論如何都要纏着你不放。錯了也要纏着你,汪汪汪。”

    喬麥被他壓着,從眼睛親到嘴脣,腰線上也受到襲擊,脊椎那串止不住地發麻,像是有電流躥過。

    “不、不行,這裏……”

    “不是這裏就行?”

    從容鎮回來後,兩人也沒清心寡慾過。他倆結婚的時候不真心,之後各種大風大浪,喬麥也歇了離婚的心思。

    自家的狗自己管。

    不過那都是在正常的場景,在車裏,還沒有過。

    “小斯還在家裏……嗚嗚……”

    “這院落大着呢,沒關係。”聶淵呼吸急促,手下動作不停,“乖。”

    日落的時候,喬斯看見家裏還沒人回來,自己很懂事地去廚房裏隨便炒了兩個菜,燜上飯,煮了個青菜湯,然後滿屋子找爸媽喫飯。

    屋子裏沒人,電話也沒人接,他下意識地覺得兩人可能是有事出門,結果跑車庫一看,三輛車都在。

    “是叫司機來接的他們嗎?”喬斯嘟噥一句,正想轉身離開,忽然發現,左邊停着的帕加尼咕噸咕噸顫動了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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