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痕憋了半晌後問,“你是從哪裏來的?”
阮輕艾一愣,尷尬回頭,“嗯?”
“我有時候很懷疑,你好像是從天下落下來的。”
阮輕艾捂着小臉,有點羞紅,“沒錯,我就是遺落人間的清純小天使。”
落痕犀利的眸子不停盯着她瞧,阮輕艾又尷尬了起來,“大爺你別用這種眼神瞪我嘛,我膽子小!大爺要不來教我毛筆字唄?”
落痕想了下,點點頭,“也是,你的字,確實得教。”
他拍拍自己的大腿,“過來,坐着。”
“哦。”
阮輕艾一屁股往他腿芯一坐,還故意扭捏了兩下,也沒等他出反應,就被他一手推去膝蓋。
阮輕艾無語回頭,“大爺你是真直男?”
送上來的豆腐,他都不打算蹭兩下嗎?
“別對我用美人計,沒用!”
阮輕艾哼笑道,“若真沒用,你推我幹嘛?”
落痕突然紅了臉,“閉嘴。”
“切,說不過我就叫我閉嘴!切——”
見他又要動怒,阮輕艾急忙拿過毛筆,虛心求教,“大爺快教我毛筆字!手搭手的哦!”
落痕握住她小手問,“想寫些什麼?”
“鳥!”
落痕眯眼瞅她,總感覺這丫頭有點不安好心的樣子。
不過也沒拆穿她,安安靜靜寫了個鳥。
寫完,阮輕艾憋不住狂笑,“哈哈哈哈——”
落痕無語問,“你笑什麼?”
他的字跡需要被她嘲笑?
阮輕艾扭頭問,“大爺這字怎麼讀?”
“NIAO!”
“那你知道它另外一個讀音嗎?”
落痕憋了半天后說道,“DIAO。”
“哈哈哈……”
屋外,青國青城倆兄弟無語搖頭,“大人又在找罵了!”
“估計她也笑不了多久了吧!”
阮輕艾迴頭見落痕那張不友善的臉,樂滋滋道,“這個字是雙音字,讀DIAO的時候就像是在罵人,所以爲了區分,鳥這個字改成簡體字,現在的鳥是這樣寫的。瞧瞧,是不是比你可愛多了?”
落痕看着那個醜上天的字,低頭問,“誰許你改字的?”
“我許的啊!以後,凡是被我踏過的池城,字體統一編改成我的簡體字!繁體雖然是上古文化,不會消失,但簡體字也必須旺盛起來。一來方便學生們學習,二來,也方便我印刷體印刷。繁體字的筆畫實在是太多了。”
阮輕艾掏出兜裏貼身藏着的筆,“喏,大爺你看看,這是我近幾年叫人制成的鉛筆。等他們技術嫺熟後,所有學堂的孩子統一用鉛筆來記筆記。以後上學不需要什麼文房四寶,筆墨紙硯,零零碎碎太過麻煩,只要帶書本和鉛筆即可。”
落痕接過鉛筆看了又看,瞥見阮輕艾衝她楊開一抹燦爛甜美的微笑,心窩又是一酥。
“用這個玩意兒寫字,再加上繁體改簡體。你們一分鐘寫二十個字,我的孩子們一分鐘能寫四十個字呢!紙張也能更拮据利用。你們一張紙頂多擠百來個字,我的一張紙,能夠給你擠五百個字。”
落痕原本憤怒的視線,慢慢凝結成渴盼的眸光。
看着她那神采奕奕的表情,忍不住手臂一攏,坐在膝蓋的翹臀就貼上了他的腿芯。
大手托住她下顎,扭力往後一扭,輕輕鬆鬆就能吻上她。
這一通纏綿可把屋外兩個侍衛小哥嚇壞了。
“我以爲大人會被捱罵?”
“難道這是壞壞的懲罰?”
好久,落痕退開紅脣,癡迷的望着她。
阮輕艾捂着嬌羞的紅臉嘟囔,“我的野心,不止是冰絕城和溫城兩座池城。夫君,你不貪權,但我貪。我想要踏平更多的池城,我想要解放女權。我想要以後,女人也能當教書先生。我想要剔除所有的三妻四妾制度,我還想要廢除所有奴隸制度!但是夫君你要明白,我的壽命是有限的。這麼大一個國家,我一個個攻陷池城你知道有多費事嗎?”
“所以?”
阮輕艾捧着他的小臉,輕聲道,“所以!我需要後盾!北塞軍,整整四萬大軍!如今都是我阮輕艾的,你明白嗎?”
“……”
“我不讓他們回壁崖城,我自己也有私心!大爺你雖然擔心北塞會不會進攻大興,卻不曾想過爲我賭上一賭?北塞能爲我扛起半邊天的同時,我能在大興王朝,做更多,更多造福百姓的事!”
落痕沉默的看着她,這微微閃爍的眸光中,不知道在浮動着什麼。
阮輕艾粘着他額頭輕聲細語,“雖然我也怕被北塞背叛,可不管怎樣,我若沒被背叛,我便能創造輝煌,即使被背叛了,我也轟轟烈烈活過一回。夫君,可否和我同心?同行?”
落痕閉了閉眸子後,擡起眼眸,點了點頭,“都聽夫人的。”
阮輕艾樂得一把勾搭過去,主動獻上紅脣,兩人纏吻許久,她眼神閃爍着堅定,“既然你都說了,都聽我的。那些接下來……”
落痕挑眉看着她,見她眼底裏滿滿的色慾。
忍不住憋笑!
她就這麼飢渴了嗎?
也罷吧,差不多是時候該同房了!
誰知阮輕艾開口道,“接下來,我要帶兵出征了。惑陽城那老不死的狗東西,我早他媽看他不順眼了。這鹽權一日不到手,我心裏一天不舒坦!我明日就準備作戰計劃!包括旁邊的翎羽城,關閉城門不給我通商?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啊——
她眼底裏滿滿的慾望,是貪權的慾望?沒他什麼事咯?
阮輕艾突然回頭瞪他,“嗯?大爺你怎麼軟下去了?別要啊!我這蹭得還舒服着呢怎麼就……”
“閉嘴!死丫頭!”
落痕把人往牀上一丟,揮揮袍子調頭就走。
落痕出門對着青城青國說道,“叫副將把軍印交出來。冰絕城軍機大臣的位置挑個合適的人上位。”
青城眨眼問,“給誰?”
“護和。”落痕把萬驚雷的軍印也遞給他,“這個也給他。兩權兵馬,這冰絕城有他鎮守,應該亂不起來。”
青城擰眉,“他能行麼?”
“行不行等他上位後看。不行再撤。”
青城又問,“少主爲什麼不自己掌管軍權?”
落痕懶懶看他,“你看屋裏那貨,是個安分的主兒嗎?”
“……呃……”
“指不定明天她又要跑去哪裏,我不跟着她,實在不放心。”
“是!明白了。”
青城急忙出門辦事,尋到了護和後,把兩個軍印一起交給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