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輕艾一把把他酒瓶搶回來,“小孬貨!你能不能別讓我看不起你呀!”

    紅葉瞪眼看她,“你想幹嘛?”

    “我幫你給恆富哥哥博好感好不好?”

    紅葉一聽,突然酒醒了不少,“怎麼博好感?”

    “我家雪三娘臉還傷着呢,你給她把臉復原好不好?”

    紅葉翻白眼,“傷口這麼深,靈丹妙藥都修復不了她的傷疤。你真當我是萬能的嗎?”

    阮輕艾一敲他腦瓜子,“植皮嘛!”

    紅葉擰眉瞅向她,“什麼玩意兒?”

    “植皮手術。可以整容的!用她自己肚子上的皮,割下來,貼到臉上去。”

    “這——”紅葉震驚的看着她,“你沒開玩笑?這能行?”

    “能行是能行,但手術必須得乾淨,傷口感染會致死。”

    “誰試過?”紅葉焦急問。

    阮輕艾聳肩,“當今世界,估計沒人試過吧。但你可以的呀!大大,我相信你能行的。”

    “你覺得倪公子放心把他女人交給我做實驗?我答應,他肯定不會答應吧?”

    阮輕艾用力點頭,“對對對,如果你沒練過手,阿日肯定不會答應你的。所以呢……”

    紅葉眯眼看着她,等她後話。

    阮輕艾嘴角鉤起一道略顯殘忍的笑意,“所以我希望讓你妹妹當試驗品,讓你練手。等你手術成功,就能給雪三娘下刀啦。”

    “拿、我妹妹……試刀??這——”

    阮輕艾甜滋滋的笑着,“這是你妹妹欠三孃的。不該還嗎?”

    “……”

    “你昨晚劫獄,我也沒降罪於你喲?”

    “……”

    “大大,答應不答應呢?我給你半天時間考慮好不好?”

    紅葉撇頭問,“如果不答應會怎樣?”

    “也不怎樣啊!不過恆富哥哥那邊,你可能……鮮少能見到他了呢!我能放任你們倆苟且,也能橫插一腳,拆散你們倆,讓你們倆近在咫尺見面卻難如登天。”

    “……”良久,紅葉苦笑連連。

    想他一身威名在外,瀟灑了一輩子,活生生栽在了一個女人頭上!

    真是太有意思了!

    紅葉扔掉酒瓶,哐當起身道,“小阮,我聽你的話。拿我妹妹替雪三娘試刀,但是你得答應我!若手術成功,我還了雪三娘容顏,你得放我妹妹離去。可行?”

    阮輕艾搖搖頭,“頂多幫你把她刑期減一半。她的罪,沒那麼容易抵消。你應該清楚,雪三娘真正糾結的,並不是容貌!而是……她肚子裏的那條命!”

    “……”紅葉認命低頭,嘆氣道,“罷了。那就這樣吧。”

    紅葉拿着手術刀,下了監獄。

    紅零被人綁在木板上的時候,她驚恐擡眸,嘶聲大喊,“二哥哥?你要幹什麼?”

    紅葉目光呆滯道,“欠了人家的東西,得還!”

    “……”紅零哭喊大叫,“二哥哥!你是真的瘋了!你瘋了啊!住手!放開我——”

    一鼻子蒙上沾了藥劑的方巾。

    破罵聲越來越虛弱。

    紅零慢慢閉上了眸子,眼淚水自臉頰落下。

    在地牢閉關三日,天天能聽見紅零虛弱的謾罵聲。

    直到紅葉踏出地牢那天,阮輕艾接他出關,笑臉相迎,“怎樣?”

    紅葉點點頭,“鬼斧神工。我這手,又巧了一成。”

    “哈哈哈!我就知道大大厲害,來來來,我們去給雪三娘動刀。”

    關於整容一事。

    反對的人,不是雪三娘,而是倪日。

    倪日什麼都肯聽雪三娘,獨獨整容一事不願意答應。

    “三娘你身子還未修養好,就要動這麼大的刀子,臉皮還得從你肚子上取,不能割我的肚子,這得讓你喫多少苦啊?這臉又不能拿來喫飯,傷了就傷了,我不注重你的容貌。聽我的,不動刀。”

    雪三娘卻異常堅定,“女爲悅己者容。夫君,將來我還需要和你一起去見世面,我的容貌,也是你的門面。我不需要讓自己恢復到以前的絕色,但最起碼,不要如此嚇人。夫君,相信我,我能挺過去的。也就疼上半個月而已。”

    “我不答應!我絕對不答應!我已經被你嚇得去了半條命,這刀子再上來,割的是我心頭肉啊!”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吵得十分激烈。

    最後還是雪三娘自己包袱款款,跑來城主府求刀子。

    她都不搭理倪日在屁股後面狂追,直接叫了何從攆人。

    阮輕艾攔着吠吠嚷嚷的倪日,苦口婆心的勸,“整容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呀。阿日你就別吵了,等她挺過來,又是美美噠,這多好啊?”

    “她會痛的你不知道嗎?”

    “三娘她能忍住!”

    “她能忍住,可我忍不住!”倪日眼眶通紅,“孩子沒了,可以養養身體再要,臉沒了,我也不斤斤計較。可平白無故的,爲什麼非要喫這麼多刀?肚子上的皮肉說撕就撕?還說得這麼輕巧?忍忍就好?有本事,你撕一個,忍給我看看?”

    “啊……”阮輕艾嚇得躲了起來,“不不不,我怕痛我怕痛。”

    落痕走了過來,擡手就給倪日一個劈頸,“聒噪!”

    阮輕艾無語的看着地上昏迷的男人,擡頭嘀咕,“啊……還是大爺果決。”

    落痕一把拎起阮輕艾說道,“陪我收拾細軟。準備進京了!”

    “啊……哦哦……”

    “這幾天不要老往恆富那邊跑。聽見了沒有?”

    “哦哦,大爺您說了算!您說了算!”

    行囊打點完畢,倪日站在城門口,呼哧哧的瞪着阮輕艾,對於雪三娘下刀整容一事還耿耿於懷着,但畢竟事情已經塵埃落定,他也無話可說了。

    雪三娘全身纏滿紗布,躺在牀上一動都不能動,他回家就淚眼汪汪。心裏又氣又急,可又無可奈何。

    送行當天,倪日瞪着阮輕艾說道,“進京後,自己小心些,別被人暗算了。”

    阮輕艾忙點頭,乖巧的一比,“曉得的曉得的。”

    倪日想想還是氣不過,最終沒忍住,伸出爪子狂揉她頭髮。

    刷刷刷——

    “哎喲喲——哎喲喲——我的髮型——哎喲喲——”

    弄亂她一頭秀髮後,倪日趕緊撒腿開溜。

    何從無語的看着這一幕。

    這倪公子也是個沒長大的孩子啊!跟他家大人這樣一般見識。真的是!

    哎——

    何從幫阮輕艾理了理髮型,心疼道,“掉了一戳頭髮。”

    阮輕艾哼哧道,“早說了我要剪短頭髮,要是剪了短髮,還能輪到他在我頭上囂張?哼!”

    何從再次嘆氣,“還不是你一天到晚不省心?非要忙裏忙外得罪人?”

    “我哪有呀!我這是爲雪三娘好!”

    “哎……”

    阮輕艾叮嚀道,“你要好好護好倪公子和雪三娘哦。”

    何從用力點頭,“明白的。”

    “林沖林大人,可以讓他重新回到政書使的位置,只要他撇去迂腐,真心歸順於我。還是可以給他一次機會的。”

    “嗯,倪大人早就許了他官位了。恩情必須要報的。”

    阮輕艾滿意點頭,“倪日辦事,我還是挺放心的。那我就真的出發咯?”

    “大人一路走好!”

    何從又追着目送了兩路才依依不捨折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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