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輕艾嘴角掛笑,“給我砸!他的世界裏,不應該留着這些陰暗的過去。就算他死活不肯從那顆桃樹下走出來,我拿着繮繩,拖也要把他給我拖出來!陽光能照射到的任何地方,都得有他的影子!區區兩塊石墨,當什麼寶貝?給我砸——”

    青國青城兩人一笑,他們看見少主臉上閃過一道道動容的神色,心知,這石墨是真的可以砸了!

    兩人把石墨往地上一扔,紛紛掏起佩刀。

    哐哐——

    石墨一劈兩段。

    落痕坐在馬上,一動不動,脣畔間隱約看見一絲絲的笑意。

    曾紫燕踉蹌了一大步,慌亂擡眸,對着落痕呼道,“你……你都不說些什麼嗎?”

    落痕低頭幽幽道,“逝者故,無需留念,守好眼前人,纔是心之使命。”

    曾紫燕失落苦笑,“那、那我呢?我算什麼?”

    落痕輕聲道,“親人而已。”

    落痕上前三步,一把拎起阮輕艾,把她在自己身前,悠悠說道,“你們阻攔官道一事,我概不追究,但下不爲例!”

    馬蹄踢踢踏踏前行,腳丫子,踢走一塊塊石墨碎片。

    他抱緊懷裏的女人,腦袋往她頸窩處埋去,像是在吸取着她身上的能量似得。

    阮輕艾嘰嘰喳喳呼道,“大爺你別傷心啊,石墨這東西,我也會做,改天我給你做對新的!我就是不太會雕刻,我只能做四四方方的石墨。誒?要不?我讓恆富哥哥給我們倆雕小樣?金童玉女的石墨雕像怎樣?”

    落痕微笑擡頭,“好。我要女娃,給你男娃。”

    阮輕艾蹭了他一下,“大爺你可真會調情!大爺你也真給我面子!說實話,我砸你石墨的時候,還是挺怕你生氣的呢!腦子裏一直在想,等會兒要怎麼哄你纔好!誰知道你竟然不生氣唔……”

    聒噪的嘴,被他一口堵住。

    兩人一邊騎馬,一邊親着進宮。

    這一幕,震煞了整個京都。

    驚世駭俗!亮瞎人鈦合金狗眼。

    兩人這樣喂狗糧,搞得紅葉和恆富也不敢和他們並肩騎行,只能落後一步,兩人都用嫌棄的目光看着身前那對狗男女。

    只是看着看着,紅葉的視線,從嫌棄變成了羨慕,有把羨慕的目光,慢慢挪到恆富臉上。

    恆富頭皮發麻的回瞪過去,嘴裏崩出兩個字,“你若敢這樣對我。我閹了你!”

    紅葉尷尬咳嗽,一言不發。就是嗓子眼,灼熱的厲害。

    進宮了。

    皇帝爺爺給她安排的行宮十分龐大,自己光在自家行宮一天都逛不完的那種,真是舒坦。

    阮輕艾以爲自己進宮後,皇帝爺爺就會過來召見她。

    她也已經做好了隨時被召見的準備,但是等了一天,也有任何召見的動靜。

    相反,太子殿來了人,侍衛說,太子召見。

    太子乾爹召見,怎麼能不去呢!他是大恩人吶!

    阮輕艾和落痕手牽手,蹦蹦跳跳前往太子宮殿。

    還沒跨腿進屋就聽見端木諄的破罵聲,“不像話!不像話!親着嘴親了一路?給多少人瞧見了?她臉皮不要的嗎?這種事情也做得出來?”

    落痕眉頭一擰,進屋想反駁,但被阮輕艾攔住,“噓——”

    嗯?

    她又想幹嘛?

    阮輕艾歡跳進屋,“乾爹!我來啦!乾爹,這些天有沒有想我呀?需不需要我陪你下棋呀?”

    端木諄指着她的鼻子呼哧,“你知不知道你剛纔幹了什麼事情?”

    “沒幹什麼呀!”

    “大庭廣衆之下!啊?和……和他鉤着脖子,做那些污穢之事?你臉皮可真夠厚的呀!”

    阮輕艾撓撓頭,“確實有一些些羞澀。不過那個時候,腎上激素太旺盛了,需要發泄發泄的嘛。沒事的乾爹,你放心吧,以後我和我家夫君多做幾次丟人的事,他們習以爲常就好了呀!”

    噗——

    琴瑟彷彿能聽見太子殿下噴血的聲音。

    端木諄氣得直抖手,“寡無廉恥!我要揍死你!來人,先賞她三十板子再拖過來!”

    阮輕艾撲騰往他桌上一跳,直接坐在他的桌案,晃着小腳笑道,“乾爹,你生氣生得沒道理啊!我和我夫君閨房之樂,你管那麼寬幹嘛?你要是敢拿這個藉口來找我麻煩,我回頭就把我和夫君在牀上擺什麼姿勢給你傳個滿城皆知!”

    “你!”

    碰——

    桌子一砸,端木諄捂着腦門呼道,“落痕!你不管管她嗎?”

    落痕幽幽道,“太子殿下和她好好說話,她不會胡亂氣你的。她這毛,你順着往下摸就是。”

    “憑什麼要我順她的毛?我纔是長輩!”

    落痕輕咳一聲,“確實是她有理,您無理。我與她的閨房之樂,旁人管不得。”

    “……”

    端木諄指指他鼻子,“你小子!翅膀是真的長硬了啊!那你可知道,我真正氣惱的是什麼?”

    落痕點頭,“知道!那對石墨,是我孃親的遺物,但被艾兒給砸了。你氣不過的,是這個吧?”

    端木諄哐當坐在椅子裏,“她留下的東西不多。”

    石墨是配對的,他孃親一個,送給太子一個,這應該是他們倆的定情信物。落痕其實都不知道,自己的石墨是配對的。曾紫燕收到這份禮物的時候,也未曾與他提起過。

    “既然那是她給你的物件,你爲何要把它送給曾紫燕?”

    端木諄閉眸嘆氣,“紫燕她,是我爲你定下的未婚妻啊!既然你母親把石墨送給了你,我那的那塊石墨,自然要交給你的未婚妻。曾紫燕一定會成爲你最完美的妻子人選。她愛你護你,處處爲你着想。我不該給嗎?”

    落痕輕聲道,“確實不該給。您該把它送還我,我定下了心儀之人,我親自給。”

    端木諄忙道,“曾紫燕賢良淑惠,她比這個調皮丫頭好了不知道千百倍!”

    落痕忙搖頭,“不,太子殿下您說錯了。曾紫燕,連我家艾兒一根手指頭都及不上的。我落痕要選的女人,怎麼可能會是那種庸俗的胭脂水粉?”

    “……”

    落痕嘴角鉤笑道,“太子殿下別看不起艾兒,她真的是個厲害的女人。”

    端木諄嘆氣甩手,“行了行了,別在我面前誇她!耳朵刺撓!哼!反正她來了京都,沒有任何底牌,站不住腳跟,若沒我給她撐腰,你看看她能不能囂張得起來!哼!”

    阮輕艾嘻嘻一笑,“是呀是呀,我這不是來討好乾爹您了嘛!乾爹別生氣,我陪你下棋好不好?我既然來了您的地盤,那就按照你們下棋的規矩。OK的不?”

    端木諄還是用白眼瞟她,“你想討好我啊?”

    “是的呀!”

    “那就給我剷雪去吧!琴瑟,帶她去庭院,我庭院的雪花留有一片,就別想我和她說上半句話!”

    “啊?”阮輕艾呆呆的看着他,“我了個親孃誒!又要我幹體力活?你和落痕大爺還真有父子像啊!”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