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符仙 >第二卷 生離死別 第一百四十二章 塞翁得馬
    林峯開心了老半天才整理好情緒,趁着天色尚早修煉起鬼舞步與血煞罡。

    雖然他沒見過範明先施展鬼舞步,但紀長老用鬼舞步的樣子他印象深刻,簡直是來無影去無蹤。

    至於血煞罡,林峯每次去見範明先時用瞳術都能看到,在他的身體外側有一層薄薄的血煞均勻且凝鍊,與施展了金甲符的樣子很像,唯有顏色不同。

    林峯周身的罡氣雖然成型了,但是厚且虛浮,不夠凝鍊。而鬼影步雖然他也能正常施展,但與形如鬼魅的紀長老相比差距巨大,都還需勤加練習。

    到了晚間,林峯再次回到了主城中的洞府。他收起陣法,仔細檢查後放出小白直奔範明先的洞府。

    林峯想去告訴範明先一聲,今後不能經常過來找他了,自己要在黑牢里長住了。可沒想到的是趕的時候很不湊巧。

    當林峯走進範明先的客廳時,意外的發現還有一人正在同範明先坐在桌邊中喝茶。而範明先還微弓着背,對其頗爲恭敬。

    此人看起來五十歲左右年紀,元嬰二層修爲,身材魁梧,面白無鬚,鼻如彎鉤,眯着一雙狐狸眼正上下打量着他,眼神陰冷犀利。

    正是那位之前狼牙山之戰中,一直守護在血無雙身邊的趙護法,看來此人就是範明先經常提起的趙建離了。

    林峯心中一驚,馬上低下頭裝作不認識,抱拳行禮說道:

    “師尊好,弟子想在黑牢中閉關修行一段時間,提升修爲,日後怕是不能經常過來給您請安了。”

    範明先笑道:“無妨,本座身體修養得差不多了,近期也要出去征戰了,這位是趙護法,還不快過來拜見。”

    林峯說道:“屬下參見趙護法。”

    趙建離微笑,說道:“不錯,果然是名師出高徒,修煉刻苦又尊師重道,聖教的發展正需要像你這樣勤奮上進的年輕人。”

    林峯恭敬回道:“護法過譽了,屬下惶恐,既然師傅與大人有事相商,弟子便先告退了。”

    範明先得了趙建離誇獎,心情不錯,看着林峯越看越是滿意,捻着山羊鬍說道:“嗯,去吧。”

    林峯再次行禮後轉身離去,步伐平穩,不急不緩……

    等他走到洞府之外才開始大口喘息,沒想到自己一個臥底竟與血魔教的間諜頭子不期而遇!

    血魔教等級制度森嚴,一直以來,林峯都處於魔教的外圍,別說少主血無雙了,便是元嬰期護法他也一個也沒見過。

    所以林峯做夢也沒想到,今晚竟會在這種情況下見到了趙建離。

    林峯趕緊放出小白直奔黑牢而去,再也不想出來了,只盼着這次的偶遇不會引起趙建離的注意。

    林峯離開後趙建離看了範明先一眼,說道:

    “範長老的動作很快嘛,收徒之前可曾探過底?目前形勢十分不利,我教行動屢屢受挫,泄密嚴重,這種後加入之人尤其要注意。

    本來聖教的形勢一片大好,卻在這一年時間裏急轉直下,真是氣死老夫了!若是被我抓到這個可恨的叛徒……”

    趙建離越說越氣,臉色鐵青,眼中殺機浮動,他用力握緊雙拳,骨節處“咔咔”作響。

    範明先雖然還在坐着,但腰卻彎得更低了,連大氣都不敢出。

    “當初屬下受了您的點撥才收下他,也曾仔細問詢過,他是因爲長期在天符城中潛伏,無法殺人練功才改修的煉體。”

    趙建離卻像盯上了獵物的野狼不依不饒,繼續刨根問底:“他都學過什麼祕術,有些什麼妖寵都查明瞭嗎?”

    範明先回道:“收徒前屬下問得很仔細,方卓成只練過血燃術、血爆術、血遁術以及陰魂刺,妖寵是一隻幽冥狼代步,還有百餘隻噬靈飛蟻,還修煉過一門配合使用血爆術的御劍術。”

    “劍術嗎?四種基礎祕術……噬靈飛蟻?這倒是巧了!”

    範明先的臉色終於變了,忙問道:“不知趙護法何出此言?”

    趙建離冷笑,說範明先的弟子讓他想起了兩年前的一樁往事。

    當時他突襲野豬嶺,曾出手抓住一名金丹劍修。

    劍修雖是正派修士,卻也會聖教這四種祕術,而且劍修也養了一羣噬靈飛蟻,還十分悍勇,爲了掩護其它人逃生而死戰不退。

    爲了查明劍修會聖教祕術的原委,他便沒有擊殺劍修,但抓捕時頗費了一番周折。

    只可惜劍修的嘴極嚴,骨頭很硬,他軟硬兼施,對其百般折磨也沒有收穫。

    趙建離摸着手中溫熱的茶杯,目光深遠,彷彿又回到了屍橫遍野的野豬嶺。

    範明先不解,問道:“您爲何不對其搜魂?”

    趙建離冷哼一聲:“你當我不想嗎?他修煉過神魂守護祕術,以老夫的修爲都無法對其搜魂,還險些被他反噬!一氣之下便把他打入了黑牢。”

    範明先諂媚道:“護法英明,這種不知好歹的東西就該成爲血奴,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趙建離嘆氣道:“老夫也是實在拿他沒有辦法,纔不得不出此下策……此人確實不失英雄本色。

    所以我對他印象極深,剛纔你提起你那徒弟的神通,老夫一下就想起了他。”

    範明先聽出趙建離話裏的意思似乎是要調查自己的徒弟,一時有些爲難。他猶豫了片刻,小心的辯解了幾句。

    他說噬靈飛蟻並不是什麼稀有的妖獸,那幾種祕術也流傳甚廣。他徒弟與劍修的神通相似或許只是巧合而已。

    趙建離卻眼神一厲:“巧合?老夫從來就不相信什麼巧合!我教首次被埋伏時,正是在他逃回之後。”

    範明先猶不死心繼續辯解,說他徒弟從沒參加過爭奪靈脈的行動,別說攻擊目標與行動路線了,就連幾時出發他徒弟都不知道。

    而且他徒弟進入主城之後就從沒出過城,也沒有機會傳遞消息出賣聖教。

    之前他徒弟與孫三強逃回時聖教行動被伏擊,是孫三強叛變所致,他徒弟只是被他利用做了掩護而已。

    趙建離聽完點了點頭,說道:“嗯,這也正是老夫的疑惑之處……不過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泄密一事老夫一直苦查無果,所以絕不能放棄一絲疑點,稍後老夫會派人關注你徒弟的一舉一動。”

    範明先見辯解沒能起到作用,低下頭去沉默,臉上寫滿失望。

    趙建離見他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知道他對這個徒弟十分看好,準備留作後路之用,所以才心有不甘,便勸解道:

    “範長老放心,如果真的只是巧合,老夫絕不會碰你的寶貝徒弟,但如果給我查到他投敵的證據……哼!”

    一聲冷哼嚇得臉色剛見好看的範明先一哆嗦,更加不敢多言。

    趙建離也沉默了一會,終於鬆開了拳頭,說道:

    “你是老夫心腹之人,又傷了本源,無法提升修爲了,我知道你找個順心的徒弟也不容易。放心吧,無論如何他早晚都是你的。”

    範明先大喜,擡起頭說道:“多謝大人體諒,有您這句話屬下就放心了。”

    趙建離給範明先喫下定心丸後,一臉無奈的說起了戰局之事。

    戰事不利,不但沒能搶到更多的靈脈,反而時常被埋伏,之前到手的靈脈也頻頻失守。

    而且弟子們死傷慘重,聖教實力大損,教主已經有了退兵的打算,他還讓範明先早做安排,注意安全。範明先答應並感謝趙護法提醒。

    趙建離長嘆一聲,讓範長老留步,不必相送。

    然後趙建離便站起身來走出了範長老的洞府。剛出門口便揚手發出了一張傳音符。

    等他回到自己洞府不久,一個麻桿般的瘦高身影便出現在了他的客廳。

    “屬下拜見趙護法。”

    趙建離說道:“嗯,紀長老,起來說話。我喚你來是有事要問你,你手下可是有個叫方卓成的?此人平時表現如何?”

    紀長老站起身來,說起了方卓成,說他十分低調,凡事既不爭先,也不拉後極其普通。

    趙建離眼睛微眯,說道:“普通嗎?我看未必!咬人的狗都不愛叫,雖然沒有證據,但老夫有種直覺,此人應該沒有看起來那麼簡單。

    給我嚴密監視他,看看他有沒有可疑的行爲,平時都與何人接觸,事無鉅細老夫都要知道。”

    “是,屬下明白。”

    趙建離問道:“嗯,還有件事,之前那個姓李的劍修死了沒有?”

    紀長老臉色一變,雙目中透出滔天恨意,一字一字說道:“他,還活着!”

    趙建離的眼中閃着興奮的光芒,像一條聞到了魚腥味的貓:“多盯着點,老夫總感覺這方卓成似乎與這劍修有些關聯。”

    紀長老答道:“是,屬下明白。”

    趙建離的聲音中有些疲憊:“嗯,去吧……”

    紀長老走出趙建離洞府後,急急的奔向黑牢,心中久久無法平靜。

    竟然又與那該死的劍修有關係?想到此人,他腳下的步伐更急了。

    當初在野豬嶺,劍修一道劍氣差點把自己腦袋劈成兩半,多虧了趙護法及時出現制住了劍修,否則就不是臉上留道疤的事了。

    自己重傷之後又被趙護法安排在黑牢中養傷,這才僥倖活了下來。

    這讓他如何能不恨?

    劍修身上那四根透骨釘就是他親手釘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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