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地上捧着簪子,湊近仔細檢查有沒有磕出碎痕,轉過後面一看細膩光滑的簪身上果然有一絲細小的裂紋,在青色的簪子上面泛着一明顯的白。

    不可察覺的嘆了口氣,有些心疼的用指腹摩挲着那條裂紋。

    這支簪子是母親留給她的遺物,小時候她一直沒見過,在她成年之後鹿齊政才從母親生前用過的梳妝盒裏拿出來給她。

    這支簪子就類似於母親給的她成年的禮物,又或者是一種對她成年的美好期望。這些年裏她都沒捨得用過,直到今天整理時看見了,才遲疑的拿出來盤了頭髮。

    誰知道纔剛用上就摔了,看着上面的裂痕心裏頓時有些難過。

    陸景庭被她用力的推開,因爲沒有預料到,又或許是因爲喝了酒,他被推的有些狼狽的斜斜的倒在沙發上面。

    那是鹿瀟瀟第一次推開他,才垂眼從她臉上下滑眯着眼看了她手裏那支簪子。

    在臺上又開始了新一輪的藏品競價,人聲在人羣之中喧鬧,陸景庭修長的手指翻過簪子,清楚的看見上面的一絲裂痕。

    握了手中的簪子,脣邊掀起一似絲笑意,如同曠野的晨光之中閃現出的第一縷金色的光線。

    人羣攢動,又有一聲唏噓感嘆的聲音響起,臺上那那扇手工木扇被高價者拍走,在衆人的眼前拿給了一個身穿旗袍的高挑女人。

    顧羽然從禮儀小姐手中拿過木扇,手指輕輕一抖就將扇面打開,輕執在身前扇了扇。

    那扇面上剛好畫的是青色的山水,和她這一身煙雨色的旗袍倒是很搭。

    收了扇面,顧羽然學着明朝時的禮儀,搭了手在腰間微微對着喬航躬了躬,臉上是滿意得不得了的神情。

    “多謝,這把扇子我很喜歡。”躬身間略低了頭,這樣子倒是很端莊雅正,有了些韻味。

    不過喬航可不敢再吐槽她什麼了,剛纔說她這旗袍時就氣了,當看她看見這把扇子時眼裏冒了亮光,所以這纔不惜高價給她拍了下來。

    果然她高興了也就忘了剛纔的事情,見她愛不釋手的欣賞手裏的扇子,他的目光也一刻沒離開她彎起的眉眼。

    “你喜歡就好。走吧,坐我的車送你回去。”見慈善晚會已經接近尾聲了,拍到藏品的人不再對後面的感興致,都在陸續的離開。

    外面的記者還在,走了一大部分,剩下來的都是小媒體,等着想拍到一些獨家。

    風吹過來時顧羽然明顯的瑟縮了一下,她露出的手臂上迅速的冷的泛起雞皮疙瘩來,但礙於在鏡頭前,她還是保證着一種我不冷,很得體的姿態。

    肩上驟然一重,隨後帶着溫度的外套包裹住她,頓時全身回暖。

    顧羽然側頭看見指骨分明的指尖正從她肩上撤開,沒有任何的話語,給她披衣服的動作也無比的自然。

    喬航穿着襯衣看她被迅速凍紅的鼻頭,他額前飄散下來幾縷髮絲。

    腦海中停頓了幾秒,慢慢拉緊了寬大的衣襬,黑色西裝上面還有淡淡好聞的男士香水的味道,顧羽然突然覺得他也是一個細緻又有品味的男人。

    走下臺階,有保安來隔開涌上來拍照片的記者,顧羽然看見另一邊陸景庭正在車前等着清空記者。

    他眼皮下垂看着手裏的東西,顧羽然匆匆的看了一眼就擡腿進了車裏。

    第二天新聞的頭條曝就出來了,慈善晚會是一個大公益,因爲每年邀請的人都說有頭有臉的人,在大衆視野裏常出現的人,所以關於這次的善款大家的關注點也都一致。

    搜索後手機頁面出現的第一個就是昨天的熱點新聞了,大家要看的也就是這個。

    陸氏集團的總裁陸景庭花高價買下一支青簪,爲慈善事業做的巨大貢獻!

    大家看到善款數目忍不住的感嘆果然是集團上司,連善款拿出來也都是大手筆,在感嘆之餘往下拉就能看見熱評。

    觀衆的心思大都在一個點上,看完的善款數額,被震撼後關注點又開始轉移到了其他地方。

    視頻裏陸景庭拿着一支青簪看的認真,優越的側顏展現在鏡頭之下更顯出他帥氣沉穩的氣質。

    不少八卦的花癡少女就開始猜測了,說這支青簪前世可能是一位婉約的女子,今世附魂在這簪上只爲遇見一位良人,而陸大總裁有所感應不惜花高價買下。

    當然這只是其中一種比較虛無的猜想,而另一個猜想的熱度顯然更高。

    說是看這位陸總的神色,或許這支簪是他爲心愛的人競買下了,他那看青簪的眼神裏明顯的是有眷戀的神情。

    一時網上衆說紛紜,這條新聞熱度遲遲不退,一直持續到第二天。

    “鹿姐鹿姐!你看竟然還真有這樣癡情的絕世好男人啊!”向姿捧了手機滑到鹿瀟瀟旁邊,把手機往她面前一放,給她指着上面的新聞看。

    “哎,看着這顏值,眼裏這深邃的神情,反正我是信了!”向姿自顧自的捧着臉犯花癡,看來是這個猜想很觸動她的少女心了。

    鹿瀟瀟手指還在鍵盤上利落的敲着,她側眼看去瞄手機屏,看清照片上的內容後手上頓了一下,敲出一連串的啊。

    拿起手機再仔細的看了一眼,上面的那支簪她再熟悉不過了,是她拿去匿名捐贈的那支母親留給她的簪子。

    雖然那支簪對她的意義極其重要,但她當時猶豫再三還是將它送了出去,唯一的原因就是她想用它創造一些價值,也爲母親創造更多的價值。

    看着屏幕上陸景庭低頭看着簪子的側顏,她不確定是不是他認出了那支簪,或許也只是一次偶然。

    “鹿姐?”向姿發完花癡就看見鹿瀟瀟看着手機,眼睛裏沒有內容的發呆。

    向姿伸手在她眼前晃了一下,她回過神來半天沒有說話,看着評論第一條的關於他的猜測。

    她的心裏隱隱是有些觸動的,這些猜測讓她也忍不住的有些想要動搖,但又馬上在心裏否定自己不要這麼自負。

    向姿看着她發完呆之後臉上變幻的表情,一時是帶着點小欣喜的就要翹起嘴角,一會兒又馬上垮下去搖了搖頭。這讓她都有些摸不着頭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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