祕書站在旁邊表情有些怔愣,雖然她知道這位上司結過婚了,但她也打聽過一些消息,他和哪位已經離婚一年多了,那他什麼時候又有了愛人了?
會不會是爲了應付才這麼說的,她在心裏一直都在想着剛纔他說那些話的表情,那分明是心裏有了一個人才能表現出來了神態。
這之後全程她都有些心不在焉,直到沒注意的撞到了端着托盤的服務生,滿滿一杯子紅酒灑在她銀白的裙子上。
年輕的服務員嚇壞了,驚惶的看着她的裙子,這看起來就價值不菲的禮裙是她這個月工資搭出來都賠不上的。
祕書驚叫了一聲,但又馬上恢復了神態,看着還在往下滴酒的裙子,連穿高跟的腳背上都是酒,擡頭看着服務生的眼神裏帶着狠厲和厭惡,她毀了自己今天精心準備的裝扮。
“怎麼了?”陸景庭聽到聲響回過聲來看她,祕書馬上口氣溫和,面上剛纔那狠厲的表情也收起來,擡臉無奈的說:“我不小心撞到了這位小姐,裙子髒了,恐怕要提前離開了。”
雖然她心中遺憾,但她知道要是強留在這裏的後果,那就是陸景庭會覺得她礙眼。
“先坐車走,這裏現在也不需要你了。”陸景庭看了一眼她溼透的裙子,又瞥了她臉上的小心翼翼,突然心裏就有了一絲不耐。
這種表情他見過太多了,這種做錯什麼了事情就怯怯地眼神,明明他也不會因爲這些小事就發難,但見他的人全都無一例外的面對他時會出現這樣的表情。
“……好的陸總,我就先走了。”祕書低頭的臉上眼底閃過一絲失落,但她隱藏的很好。或許她是在期待她在他這裏是有些特別的,至少他會關心幾句。
只不過最後也只是說了不需要她了,所以才這麼輕描淡寫就放她走的嗎?
服務員見她沒理自己就走了,等了半天那索賠的話也沒有聽見,忙收拾了地上的碎渣離開了。
陸景庭看着蹲在地上慌亂的收拾的服務員,她臉上那一瞬間的驚惶害怕他也看見了。
看向祕書離開的背影他眯了一下眼,摸了摸胸前銀白的領帶,看來這個祕書又得換掉了。
“陸總,好久沒見。”一個清脆又帶着點欣喜親近的聲音在身後響起,這語氣聽起來像是和他認識一樣的帶着點自然的熟絡。
他回身看見身後站着一個俏生生的人,眉眼乾淨,利落的短髮柔順的搭在耳邊。一時他只覺得那雙眼看着熟悉卻想不起來是在哪裏見過。
鹿瑩瑩見他面上似乎在思考,便覺得自己看來是引起了他的注意了,於是也不說話就站在哪裏等着他想出一個結果來。
今天她是和鹿齊政一起過來的,這一個月來她表現很好,在公司裏也獲得了很多贊同的聲音,在家裏也天天被姜晴梅捧着。
這時間一久她就真的開始對公司上心了,但不只是她想在公司裏幹出一番大事業來,她要繼承這個公司!
從霍展澤因爲她拒絕自己開始,再加上從小到大周圍人都只誇她聰明,對自己只是說一句可愛,到現在就算她學的是別的專業爸爸也執意要讓她繼承公司。
這些讓她實在不能再忍了!
她要把這些大家都偏向鹿瀟瀟的東西都搶回來,她再也不會像以前那樣躲在角落裏什麼都不和她爭,任她拿着那些自己眼紅的東西在眼前晃還不珍惜。
等這一切都回到她身邊時就沒有人再說她不如鹿瀟瀟了。
“我叫鹿瑩瑩,今天和我爸一起過來看看,聽說晚點還會有噴泉表演?”見陸景庭遲遲沒有開口,想着他確實也沒見過自己便率先報了名字。
她也只在幾年前真正的遠遠的看過他一眼,那時她還在讀大學,而鹿瀟瀟那時天天追着他跑,她實在好奇就偷偷跟過去看了一眼,當時只覺得他看起來很兇。
不過今天一看倒是覺得他看起來沒那麼兇,不過是他看着自己的時候,總感覺那雙黑色的眼已經看透了自己,彷彿下一秒他就會說出她的企圖來。
“嗯。”陸景庭語調裏帶着些恍然大悟的意思,聽見這個姓他就知道了。
再看她指着不遠處正背對這邊和別人交流的鹿齊政,他可以斷定她就是鹿瀟瀟那個同父異母的妹妹了。
看着她和鹿瀟瀟相似的眉眼,都是乾淨利落的單眼皮,但眼尾又微微的上挑,看着人的時候總有一種勾人心絃的神情。
“我倒是沒有見過你。”他想了想確實是沒見過她,連當時鹿瀟瀟和自己結婚的時候,她孃家都沒有一個人來。
連雙方父母的見面都沒有過,他那時也對鹿瀟瀟不上心,根本久沒有注意過這些事情,更不知道她的家庭情況了。
直到後來他才慢慢的知道了她嫁給自己那天,從家裏搬離來到他身邊的那天,她就已經和家裏人斷絕關係了。
看着這個突然出現的鹿瑩瑩,同時他在心裏也有了些思忖。
“那現在就算是第一次見了,聽說等會兒有表演,不如一起去看?”她說話的時候面上似有似無的帶了點鹿瀟瀟的神情。
陸景庭沒想到她這麼大膽,幾句話沒說就邀請他一起去看錶演。
看着她大膽又帶着些靈動的眼睛,他突然想起了剛遇見他的鹿瀟瀟。
那時她也是這個樣子,初見他時一點都不怕他,滿身都是剛入社會時還未被磨平的衝勁,還死纏了他很久,每天都蹲在她公司門口就只爲了要聯繫方式。
那時的她也是這樣靈動的樣子,只不過……
想起錯過的那些年他又有些遺憾和後悔起來,連看着鹿瑩瑩的眼神都不自知的柔軟了許多。
可鹿瑩瑩卻不知道他現在在想什麼,又開口問:“你不愛看噴泉表演嗎?我聽說這是全市最壯觀的一個噴泉表演了,以後也不知道還有沒機會再來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