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夜寒剛要呵斥,錦屏又一陣風得跑去了書房裏間,裏間是他有時候看書累了小憩的地方。
徐夜寒早起就去晨練,被子還沒有折,冬天的被子厚,凌亂的堆在踏上。
錦屏撩開簾子一見牀上凌亂,更是被雙火:怒火加嫉火,燒昏了頭,“熬”得一聲向踏上衝去。
錦屏跳上了牀踏,一把撩開被子抖了又抖,哪裏有她腦補出來的霍氏的影子?
“你發什麼瘋?”徐夜寒緊跟着到了內室門口,不解的喝到!
錦屏高聲道:“我不信那賤人那麼早就走了?嗯,定是做賊心虛,怕我發現昨夜你們的醜事,早早就逃了!”
她嘴上神叨叨的念着,手沒有停過,一遍遍翻着被子牀單,連枕頭底都不放過。
錦屏穿着鞋在踏上踩來踩去的,即使朝暉院裏收拾得乾淨,處處都是鋪的地毯,但是錦屏這般穿着鞋上踏,愛乾淨的徐夜寒也是見不慣的。
他上前一把提起錦屏,從踏上逮了下來,再次發聲喝到:“錦屏,我再次問你!大早上的來,你發什麼瘋?”
錦屏早就失了理智,況且昨夜宿醉未完全清醒,哪顧得了什麼母親教育的嫁入王府,一切以尊敬丈夫爲準,也尖聲喝道:“夫君昨夜和那賤人顛鸞倒鳳,好不快樂,還問我發什麼瘋?”
徐夜寒也火氣上來了,不提昨夜還好,一提昨夜想起昨天待客的事交給錦屏去辦的,結果整出的烏龍真的是讓他“驚喜”不斷,現在還好意思問他,是否昨夜寵了霍水兒。
“錦屏,說起這個我就來火,昨天交代給你的事,整個晉王府,都被你把臉都丟盡了,幸好還是霍氏孃家的親戚,你說你,這是一個堂堂的晉王府的王妃做出的事情麼?要是傳了出去,別人不笑掉大牙纔怪?”
“怎麼?夫君這是心疼了?我看是心疼你那賤妾,在她親戚面前沒繃住,丟了臉吧?昨夜你不是寵壞了她,彌補了她麼?”
徐夜寒氣得吼道:“你哪隻眼睛看我昨夜寵幸了她?況且,她也是我的女人,我睡不睡還要請示給你聽?錦屏,現在我看丟臉的人是你吧?”
徐夜寒順手拿起昨天在菖蒲院順來的小鏡子,那是張鳴鳳做的小鏡子,不同於當下的銅鏡,那小鏡子巴掌大,唯有背面和鏡緣纔是銅的,銅面銅絲纏繞,藍綠色的古樸花紋精緻好看,是霍水兒說的景泰藍的製作方法,讓張鳴鳳做出來的。
徐夜寒昨天驚歎鏡子的清晰度和鏡背的精細,美妙絕倫,竟不要臉的趁霍水兒不備,藏入袖中順走了,昨夜睡在書房纔想起來,拿出來把玩。
徐夜寒把小鏡子湊到錦屏臉前道:“你看,你看,你現在的樣子與鬼無異,還跑出來到處招搖?丟不丟臉?你看看!”
錦屏那見過這纖毫畢現的通亮鏡子,一往裏一望,“啊!”一聲刺耳的尖叫聲震痛了徐夜寒的耳膜。
錦屏本對自己的容貌很是得意,覺得這京城的名媛無人可及,可自從昨日見了那霍氏那狐媚子的風姿,便突然不自信起來。
錦屏叫道:“夫君,你欺負人,哪裏找來的照妖鏡,故意醜化我?”便哭了起來。
徐夜寒氣笑了:“你是人笨怪刀鈍,人醜怪鏡挫,這鏡子就是你口中的賤妾的,你昨夜到今早就沒洗臉更衣吧,又醜又臭,酒氣熏天,我要是你,早羞得尋了短見,你這樣子還出來現世,你說,有多少人見了你這醜樣兒?”
錦屏一見自己的衣服真得還是昨日的那件,忙手上捏着那小鏡子不放,這就是昨夜那賤妾留在書房的證據,雙重的打擊讓她無話可說,一躍而起,哭着掩面而去。
徐夜寒在後面吼道:“別跑!我正要跟你說說昨天你幹得那些好事!”
錦屏現在沒有心情跟徐夜寒理論,只想着趕快換下這鬼樣子,一陣風的跑回起居室,再去照了屋裏的銅鏡,即使再模糊,也看到了自己的醜樣,她大怒,大喊採菊採櫻。
採菊還癱牀上自是起不來的,採櫻頂着半邊腫臉進來,錦屏大罵:“昨天晚上你們爲什麼不給我更衣?剛纔早起,怎麼不伺候我洗漱?”
採櫻委屈道:“剛纔提醒王妃,王妃還打了奴婢。”說完挪開了手,果然是半邊腫臉和劃破的血痕。
錦屏怒道:“賤婢還敢狡辯,看我不罰你?快快過來服伺我洗漱梳頭。”
採櫻強忍住心裏的屈辱,心道,王妃嫁入王府沒有了夫人的管教,越發不可理喻了。
錦屏恢復了正常的着裝,但是還是氣不過,剛纔在書房裏受辱,又想起昨天宴席上那兩人的眉來眼去,越發斷定是兩人奸宿在了書房。
她心裏有委屈有氣,又找不到人訴說,想回丞相府找母親,母親定說她任性。對了,去宮裏找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是王爺的皇嫂,定能告到狀,皇后娘娘最疼她了。
錦屏想了想,又命採櫻給她重修梳頭帶了頭面,換了衣服,說要進宮去見皇后娘娘。
採櫻心裏冷笑道,王妃怕是要去告狀了吧,殊不知爲了些夫妻間雞毛蒜皮的事情去找皇后,這樣只會讓皇后討厭錦屏,這年關將至,皇后在宮裏也很忙得很。
採櫻臉被打腫掛了彩,採菊還沒下得牀,自然是不能跟錦屏進宮的,錦屏挑了兩個二等的丫鬟和府裏侍衛,叫了馬車,連招呼都不給徐夜寒打一個,竟自就進了宮。
宮裏皇后確實很忙,要過年了,後宮的事情堆着要她處理,她正在宣和宮裏忙得很,突然身邊的宮女稟道,晉王妃錦屏郡主到了。
皇后皺了下眉,這要大過年的,她來湊什麼熱鬧,但想起小丫頭那可愛的眼神,算了,暫時放下手中的事情,宣她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