樺地崇弘和鶴田唯依的接觸不算多。

    無論前世今生。

    他生命裏的亮色,從來都是跡部帶來的金色。

    樺地長得高大魁梧,長相卻有些差強人意,在長相姣好的大家的對比下,他更像一個格格不入的異類。

    他一直在做跡部的影子。

    樺地崇弘和跡部景吾的淵源可以上溯到許久以前,他名義上是跡部的跟班,但大家都知道他在跡部心中的地位十分高,甚至比網球部的其他人都要高。

    他慣於沉默,他不善言辭,他爲跡部獻上自己的肯定。

    “Wushi”

    所以到後來,鶴田唯依出現在衆人眼前的時候,他心裏起了幾絲小小的漣漪。

    他不太喜歡她把跡部的注意力分走太多,哪怕是無意。加上他的不善於言辭和有意識的保持距離,鶴田唯依一直都以爲他不喜歡自己。

    樺地沒有解釋什麼,沒有那個必要。

    那是個風也溫柔的傍晚,樺地崇弘回教室替跡部拿走他遺漏的東西,猝不及防聽見同班女生的朋友來找她。

    “不過……說真的,跡部大人不會害怕嗎?身邊天天跟着那個大塊頭。”

    “啊啊明美你不要這麼說啊,樺地君人很好啊!”

    “知道了知道了,我就是這麼一說而已。不過,要是他不是正選就好了,這樣冰帝就可以真的稱作牛郎團了哈哈。”

    ……

    他躲在陽光照射不到的地方,身形宏大卻又有些許落寞。就像站在耀眼的跡部身後,他永遠都是個影子。

    “不過明美,鶴田怎麼這幾日不和冰帝走的近啦?”

    “那也要有時間啊!”女生的語氣頗爲幸災樂禍,“她啊,被關在器材室好幾天了,那些人控着時間不讓她和跡部他們走的近呢。”

    “啊!?怎麼這樣啊!器材室不是很髒很黑嗎?!”

    “哎呀閒事我們就不要管啦,你動作快點!”

    樺地崇弘的身形動了一下,小小的眼睛露出明顯的擔憂來。

    他看了眼時間,手機沒帶在身上聯絡不了跡部,拖着沉重的步伐開始一個個的找過去器材室。

    最後他在離網球部最遠的器材室找到了正在看着外面發呆的鶴田唯依。

    器材室有個小窗口,用來通風透氣,串着不鏽鋼的柱子,鶴田唯依那隻白皙的手就擱在窗臺上晃啊晃,指尖粉嫩。

    她倒是不急,還在陽光的照射下看跡部借她的莎士比亞。

    樺地崇弘撞了幾下門,門前年才翻得新,牢固的很。器材室裏的鶴田唯依聽見聲音,眼眸浮上些玩味。

    是誰?

    沒多久,器材室的門沒動靜了,她轉而無聊得移開視線,書本上的陽光卻被遮的嚴嚴實實。鶴田唯依看着窗戶外面的樺地崇弘,愣了。

    窗戶離地面不矮,她被關的次數多了,學會把坐墊和各種箱子堆到一起給自己做了一個靠窗戶的位置度過難以打發的時間。

    不過樺地是怎麼上來的?

    還沒等她思考完,她就震驚地看着樺地崇弘一根根把不鏽鋼的柱子扒了下來。

    !!!!!

    沒了柱子的窗戶瞬間寬敞,鶴田唯依身形嬌小纖細完全可以鑽過去。

    她看着樺地崇弘對她張開了手臂。

    許久,鶴田唯依粲然一笑,像一隻小貓一樣動作輕柔地鑽出了窗戶落帶樺地崇弘的手臂。樺地崇弘沒有用手掌抱她,規矩的用手臂夾着她跳到地上。

    鶴田唯依這才發現他居然把附近的小假山給搬到這墊腳了。

    ……

    可以,這很樺地。

    “多謝。”鶴田唯依笑的柔和,“樺地君是大功臣哦!”

    樺地崇弘的小眼睛盯着她:“爲什麼,不,告訴跡部?”

    這是鶴田唯依第一次聽到樺地崇弘說出一整句話,她笑而不語,轉移話題:“你怎麼找到我的呀?”

    對方不僅不語還不笑。

    好吧,看來也不想回她。

    “我還以爲樺地不喜歡我呢。”她笑的仍然沒有半分不妥,“沒想到第一個找到我的,是樺地啊。”

    “……他們不知道。”

    鶴田唯依彎起眼睛,對他揮揮手,揹着他離開。她的步伐輕快帶着蹦跳,似乎一點也沒有被這幾天的惡意對待影響到。

    樺地崇弘不知道內心是什麼感覺。

    從那天后,他發現包裏總會多一個小點心,今天是大福,明天是榴蓮酥,後天是蛋黃撻。他把這些給芥川吃了,對方卻苦着臉呸呸吐掉:“樺地你是不是不喜歡我啊,這些一點都不好喫。”

    樺地崇弘很意外,於是第五天的小點心他自己吃了。

    ……是不太好喫,但吃得出來是自己做的,原來她廚藝不太好啊。樺地崇弘的眼睛裏有點笑意。

    他生命裏的顏色,不再只有金色。

    後來她去了立海的高中部,跡部爲了她沒有去國外學商科,大學跡部和她在一所學校,而他沒有。

    所有人都覺得跡部會和鶴田唯依在一起,哪怕她身邊還有其他那麼優秀男人。也有女生學會愛樺地,縱使沒有那麼多女生優秀。

    所以當樺地聽到鶴田唯依的死訊後,他是呆了許久的。他說不出心裏的悵然是什麼回事,只是不太理解怎麼好好的女孩子說沒了就沒了。

    她走了後,跡部也接近半瘋了。身上的尼古丁的味道常年籠罩不散,當樺地的女兒已經三歲的時候,這個驕傲的男人接受了他曾經最看不起的商業聯姻。

    他走得越來越遠,樺地崇弘是他得力助手兼祕書,親眼看着他一步步打造出世界上最爲宏大的跡部王國,看着他臉上的笑容不再,看着他用着強硬的手腕絆倒了那些害死鶴田的人。

    鶴田是大學畢業那年走的。

    一開始的跡部一度走不出來,低迷了半個月後終於開始全盤接手父親的產業,表面上大家都以爲他走出了霍影,只有樺地知道他辦公室的桌子下還壓着鶴田和他的合照,手邊放着她最喜歡的書,他學會酗酒,學會抽越來越猛的雪茄。

    他偶爾間在加班的時候,聽到跡部睡過去的呢喃,聽他酒後向自己說他是如何想唯依。辦公樓是落地的窗,玻璃外的夜沉寂而如墨,壓抑低矮的彷彿要墜落,樺地崇弘感覺有點冷。

    他眨眨眼,看着跡部站起身,出神的看向窗外,久到與夜色融爲一體。

    那年,他本來要在遊戲裏送給鶴田一個禮物的。

    遊戲裏的情緣系統的名字,都是樺地崇弘想的。

    可惜遊戲依舊上市,故人不在。

    等樺地崇弘回過神來,歲月已經義無反顧的往前衝了許多,他想起連孩子都是試管嬰兒的跡部,翻了翻歲月的書,一頁一頁又一頁的往前翻,發現大家最快樂的時光,居然還是國三那年。

    只是,那是多麼久遠的曾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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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鶴田一個(重點)前世的事情哦,這個樺地所在的世界和下一個跡部番外所在的是一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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