撈魚仔和綠毛同時“哇”了一聲,接着就像被人點了穴,僵立在原地不動了。
手裏的刀滑落腳上,發出一聲悶響,也不知道疼不疼,反正他是沒叫。
兩人臉白如紙,連嘴脣都失去血色,兩眼驚懼地看着我。
我拎着小瓶看了看,問他們:“怎麼了,這瓶子裏裝的是違法的東西?”
他們沒理我,眼神已經發直。
我把瓶子裝進口袋,裝作無意地說:“違法的東西可不能碰,我替你們收走了。”
然後,又彎腰去撿地上的關公。
撈魚仔終於意識到了什麼,大叫一聲就往我撲過來。
我本就防着他們,沒等他靠近,身子一偏就閃開了,順手就把地上的關公撈了起來。
撈魚仔眼睛瞪成了銅鈴,大概太緊張,嘴裏快速說了一串當地的方言。
我一句也沒聽懂,無辜地看着他們,還攤了一下,順便把手裏黑臉的關公展示給他們看。
綠毛總算也醒神了,之前驚恐的眼神,現在已經變成了絕望。
他乾巴巴地舔了下嘴脣,抖出一句慫狠的話:“你死定了。”
“爲什麼,我買魚給錢的……”
我還沒扯完,他的手已經指向關公,又突然害怕什麼似的,把手指縮回去。
然後喊着撈魚仔說:“阿斌,快去找吳哥。”
兩人說走就走,也不管店裏的我,出門騎上電驢,風馳電掣地繞過市場上川流不息的人,往外行去。
剛纔他們朝我動手時,我順便把一張紙符放進了其中一個口袋裏,有追蹤的作用。
所以這會兒我沒急,拿了關公和小黑瓶,出來時還好心幫他們關了店門,這才往市場外的車子走。
兩人從電瓶車上下來時,幾乎是連滾帶爬撲到其中一棟的門前。
他們慌里慌張,一個按門鈴,一個就在鐵柵欄門上亂拍。
我把車停在不遠的路邊,坐在裏面沒動,先觀察四周。
這一帶的房子雖建的好,但並沒規範,好像是那種農村各家各戶自建的房子。
單門獨院,沒有小區,也沒有保安。
但幾乎每家小院的門口,都安着攝像頭。
綠毛他們來的這家,還安了三個,一個在大門口,一個在大門口對面的路上,還有一個在院內,交叉可以把這一塊照的沒有死角。
他們敲了一兩分鐘,裏面的屋門纔開。
一個三十來歲的中間男人,理平頭,脖子上掛一條特粗的金鍊子,腆着圓潤的大肚子,一臉不耐煩的走出來。
“翹什麼翹,繫了親孃了?”他說夾着普通話的方言。
綠毛幾乎要哭了:“吳哥,吳哥快救救我們吧,不是要死親孃了,是我們要死了。”
吳哥翻了他們一眼,仍慢吞吞地往外走。
開了院門才問:“咩事?”
兩人二話不說,撲通就跪了下去。
我在車裏看的呆了一下,這年頭連過年都不給長輩下跪行禮了,這兩小子膝蓋還真軟。
但吳哥很硬,連頭都沒低一下,也沒讓他們起來,仍保持着不耐煩:“到底咩事?”
綠毛搶着說:“我店裏、店裏的關老爺被人弄掉了,還有後面的聚財瓶……”
吳哥的臉瞬間一跨,一把將綠毛揪了起來:“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