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等他下牀，趕緊嚇唬他。
撈魚仔也按住他急道：“阿正，這是醫院，是醫院。”
綠毛一臉不服地躺靠回牀頭，斜着眼睛往我這邊看，嘴脣也一繃一繃下着狠勁。好像我再提一句關公，他就會拎着關公刀來把我砍死。
但其實他根本砍不動，還心虛的很。
特別怕死。
我捏着他的七寸，繼續打聽吳哥的事，只是迂迴了一下。
“要不這樣吧，我先給你們算個命，要是算不準，你倆一分錢不用給我……”
“算不准你還想要錢，你是找死的吧。”綠毛脾氣是真爆，又差點跳起來。
我站起來，走到他牀邊，讓他一伸手就能打到我。
然後纔不緊不慢地說：“要是我算的準，還能把你們和關老爺的事解決了，你們兩個就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他們兩個剛聽這話，明顯一臉不信，而且又有點想爆起揍我。
但可能因爲吳哥拒絕了他們，在無路可走的情況下，只能在我這兒賭一把。
我及時幫他們下個決心：“放心吧，我的條件很簡單，就是讓你們幫忙引薦一下吳哥，這不難吧？你們想想看，我算的好，你們保住了命；算不好，你們也沒有損失。事兒都是我一個人乾的，你們躺在牀上不動，就能撿回條小命，很划算吧。”
兩個人互看一眼，終於開口：“好，你算吧。”
我從身上摸出六枚銅錢，看了看還堆着飯盒的病牀桌，改往旁邊的牀頭桌櫃上。
綠毛性子急，張口道：“崔璽正，二十歲，老家在東北。算什麼？說了算命當然是算命了。”
“當”
他的話音落，我已經把銅錢撒到了桌子上。
從小跟在爲叔身邊，占卜算命是我見過最多的，就算他沒特意收我爲徒，但耳濡目染還是都學會了。
我看着卦象說：“你的命不錯，雖有荊棘，終歸能破，三十歲以後有福至。”
綠毛快速看了眼旁邊的撈魚仔，再問我時話有點急，“你這說的不對……”
“彆着急呀，聽我說完你再說。”我打斷他。
一條條給他掰扯：“你在十七歲之前是這個命，但現在不是了，因爲你那個魚店。”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個魚店不是自願開的，而是受別人指示盤下的吧？”
“因爲這個魚店，你欠了債，爲了還債，你又去找人算命請關公，以增加店裏的收入。”
“現在債沒還完，運氣卻越來越差了，你經常無緣無故丟錢，晚上還做惡夢。”
“女朋友本來是青梅竹馬的，大老遠過來找你，現在卻無緣無故跟人跑了，你連一點影子都找不着……”
綠毛剛纔瞪着我的眼睛，已經呈翻白狀，瞳仁裏一小點的黑色，盯着頭頂的天花板，一臉生無可憐。
我再添一把柴，好好燒他一下：“你這魚店要繼續開下去，關公繼續敬下去，活不過一年，就得去見真的關老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