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子虛弱，沒去處理妻子女兒的事，也沒回學校，正在家中休息。
開門看到石老闆和我時，他臉色蒼白陰沉，十分不歡迎，堵着門口得有兩分鐘，硬是沒讓我們進門。
石老闆是面兒上的人，當時就有點下不來臺，臉色難看的給我遞眼色，是不是改道回去？
我拿腳頂着姚晉元的家門，各種理由找個遍，一定要進他家。
最後三人坐在他家客廳裏了。
姚晉元把嘴抿成一條線，垂着眼皮，身子半歪在沙發上，皺着臉掐自己腦門。
我掃了一眼他家屋內，開口問：“姚教授也信鬼神之說？”
他回的很乾脆：“不信。”
我看着他家牆上貼的一副畫，以及畫下面放的小供桌道：“那這個是……”
“我妻子弄的，她信這個……對不起二位，我今天真的很累，沒精力閒聊，你們……”
我沒等他說完，先出聲打斷：“你妻子走失一個月了，這香火還續着，是你續的吧？”
姚晉元“嚯”一下就站了起來：“她人不在了，我還不能懷念她，替她上柱香？”
說的很有道理，但他的語氣和臉色明顯透着急。
我也站起來，繞過他，走到神相面前。
又是一個奇怪的神相，跟黑關不同，但也說不出來歷，古衣飄飄，長相帶着狐媚氣，眉心處的一點紅特別耀眼，盯着看久了，會生出恍惚的感覺來。
我往神相面前一站，姚晉元就快步走過來，明顯惱了：“這位先生，你要幹什麼？”
我從桌案上拿了一把線香，點火的時候，不動聲色地融了一張符進去。
我香剛點着，還沒插上去，就被姚晉元一把拔了出來：“你到底是誰？誰讓你在我家裏亂來的。”
他太過激動，嗓門也提的很高，都有點破音了。
被搶過去的線香更是撒了一地，但有幾根沒滅，在地板上嫋嫋生煙。
石老闆看場面僵持，也坐不住了，過來勸我：“要不咱們先回去，家裏出了這樣的事，姚老師心情不好也……”
“呯”
裏面一間房門，在他的話裏倏忽打開，一張年輕的女孩兒的臉，出現在我們的視線裏。
姚晉元和石老闆當場石化。
我三步並作兩步過去，伸手就揪住了那女孩脖子上掛的圍巾。
圍巾是紅色線織的，翻到背面時，上面有一個買回來時自帶的標籤，此時標籤上寫着一個字母“Y”。
三年前，我妹妹買這條圍巾的時候，歪着小腦袋跟我說：“我宿舍裏兩三個人都是這種的，我得做個記號上去，省得弄混了。”
我漫不經心地道：“你可以換個顏色，或者換個別的款式，幹嗎非要都一樣？”
她把嘴一噘，跟我撒嬌：“我就喜歡這樣的，多好看呀，紅色的，可可愛愛，我圍着都顯年輕了。”
我彈了一下她的腦門：“你才十幾歲，再年輕就成嬰兒了，怎麼想的？”
她就掛到我胳膊上，笑嘻嘻地問：“哥，我要是變成嬰兒，你會不會天天抱着我？”
“不會，我得去上學，叫叔給你請個老媽子就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