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什麼都敢往外說，還說的煞有其事，我要不配合他，都對不起我自封的金像獎。
“那大師看要怎麼辦？”
道士一沉吟，給了我一個方案：“要想解決此事，必得偷天換命？”
“偷天換命？”
他跟我解釋：“就是把信主的命換給別人，這樣就可以把您的命改了。”
我沉吟着“嗯”了一聲，又問：“那不是害了別人，別人不得沒有父母兒子了？”
他搖頭晃腦道：“有人得，必有人失，信主想富貴，想長壽，想兒女雙全，必有人會失去這些。”
他頓了一下，覷着我的臉色道：“信主若不想換給人，也可以換給別的東西。”
我已經想站起來走了，結果他又來一句：“狗呀，豬呀之類，它們大多都會有後代，要是換一隻富貴人家的狗，您的日子跟着也會好過……”
我徹底惱了：“既然這麼好，還是留着給你換吧，我看你這道士也幹不長了。”
說完這話，起身就走。
再不出門，我可能會忍不住打他。
三百塊錢就這麼打了水漂，而且我還沒見到光頭所說的那位大師，損失有點大。
下山時，我心情極其不爽，事情更不順，連下山的車都打不到。
這會兒已經是下午，趕着來上香的，許願的，算命的，差不多都完事了，趕着往山下走。
人滿爲患，私家車堵成一團，和上來做生意的出租車兩兩相抗，對着按喇叭。
步行上來的也沒好到哪兒去，一條路上都是人，你擁我擠，來時路上遇到的所有休息點，這會兒全部都坐滿了歇腳的人，除了一路走下去，根本沒有別的辦法。
我順着人流下山，走到一半卻被一個女孩兒叫住了。
我一眼就認出了她是誰，只是她身邊依然沒有跟同伴。
只不過她明顯跟上山時不太一樣，少了低頭的羞澀和扭捏，變的大方起來。
她越過人羣，過來跟我打招呼：“怎麼，不記得我了？上山的時候加過你微信的，我叫李唯佳。”
我“嗯”了一聲，沒有熱情。
她則往我前後看看：“你不是說跟家人一起來的嗎？他們呢？沒跟你一起下山？”
我：“他們有事先走了。”
李唯佳抿嘴笑了一下：“我也跟她們走散了，要不我們一起下山吧。”
我沒什麼意見，反正這條路大家都走，我說不，她也會順路往下的。
我轉身往山下走，李唯佳就跟在我旁邊。
她雖然熱情不少，但並不像先前那些女孩子，乍乍乎乎，又是調戲，又是問我的事。
她很溫和，甚至有些小心。
跟我說話時，輕風細雨：“這兩年山上人真多，原來到這兒是看風景，現在全成看人頭了。”
我便問了一句：“你常來呀？”
她轉頭朝我一笑，臉色有些蒼白，額角帶着微汗：“我們公司就在山腳下，每年都要來幾次的。前幾年來，人少風景也好，現在全都修成了石板路，也沒什麼風景可看的，全都是趕着來燒香算命的。”
她搖頭：“這有什麼好算了，算了還能改不成？”
我挑了一下眉尖，沒應她這句話。
她也換了話題，：“我們加了你的微信，你怎麼一直都沒通過？是不是覺得我們很煩，不想認識？”
我搖頭：“沒有事，就是沒來得及看。”
她突然拽住我的衛衣邊兒，小嘴一嘟：“那你現在看看唄。”
這副姿態，不知道的還當她是我女朋友呢。
我拿出手機，當着她的面打開，找到添加好友那裏。
一看之下，我倆都愣了。
她結巴了一句：“上一趟山……這……這麼多人加你的？”
我也想問。
我除了給她們幾個掃個碼，再沒跟別人搭訕加友了，而這時候微信裏竟然躺着二十八個請求。
我翻了一下，找到一個頭像問她：“秋色綿綿是你？”
李唯佳忙點頭：“嗯，是我。”
我把她點了通過，別的沒再理。
從山頂走到山腳，用了差不多兩個小時，下來的時候腿都硬了，話也不想說了。
李唯佳則一直跟在我身邊，看到我攔了輛出租，她眨了兩下眼，頓時眼裏就蒙了一層霧氣……
我轉過頭，直接上了車。
車子啓動後，我從後視鏡裏往回看了一眼，李唯佳還站在原處，頭髮被風吹亂，遮了她半邊蒼白的臉。
人才剛一進家門，就聽到小傀興奮地喊：“哥，你回來了？”
九鳳山的事太多，我沒帶它去，怕跟當時的黑衣人一樣，還沒找到正主，先暴露了自己。
不過他只是一天沒見我，至於這麼熱情嗎？
我把自己扔到沙發裏，連杯水都不想去拿，懶洋洋地回他一個字：“嗯。”
他好像沒感覺我累一樣，繼續興奮：“哥，你今天出門，我也出門了。”
“你去哪兒？我跟你說，你別出去亂跑，這平城什麼樣子你不清楚……”
“我去樓上，姚老師回來了，還帶回來兩個姑娘……”
我一下從沙發上坐起來：“姑娘？什麼樣的姑娘？”
“很漂亮的姑娘，像畫裏一樣。”
我打斷他：“不是長相，她們什麼來頭，跟姚晉元都說了什麼？”
小傀納悶地問我：“哥，算命不是你的活兒嗎？我不知道什麼來頭呀！”
還知道算命是我的活兒，你可真是個木才。
不過小傀還是說了他們的對話。
又是姚晉元撿回來的，年齡也不大，與孫小慧相仿，姚晉元讓她們住在家裏，也沒對她們怎樣，只說她們無地可去，他暫且收留而已。
小傀說：“姚老師看上去很好心的樣子。”
我“唔”了一聲：“是挺好心的，好到把自己媳婦兒女兒都弄死了。”
小傀嘚啵了一個半天，終於閉嘴了。
我調了監控，從裏面把兩個女孩兒的臉截下來，立馬發給於晗，讓她幫我查查這兩人是誰。
於警官的電話幾秒以後就跟過來了：“平城大學的學生，跟姚晉元接近有一段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