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拿着盒子往何山家去。
何山沒在家,但得知我要來,很快就讓司機送他回來。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家裏正在改裝廚房,有點亂,要不我們去外面坐一坐?”
我往他們小區內看了一眼:“沒事,說幾句話我就走了。”
何山大概看出了我想進去,也就沒多說,讓我一起上車,往他家裏開去。
經過他家前邊那處宅子時,我把小傀放了出去,順便問何山:“上次來,你說你母親在的時候,喜歡來這家裏玩,你們也常去嗎?”
何山搖頭:“沒有,我們都忙,平時不怎麼串門。”
我裝作隨意地問:“他家也是做生意的嗎?姓什麼?”
何山微皺了一下眉:“不做生意,具體做什麼我們也不太清楚,聽我母親說,好像是姓謝,他家的老爺子常去外地。”
姓謝,是重點。
不過,我並沒跟何山多說什麼。
等到了他們家二樓,我才把《召感圖》,串珠與銀行卡都擺到桌子上。
我先把《召感圖》的事一五一十說給他聽。
何山很鎮定,聽我說完,還笑了起來:“多謝常先生坦誠真相,何某也算長了見識。”
我微皺了一下眉。他這個態度,可不像是剛剛知道的。
不過何山也算坦白。
到底是生意人,就算不知道《召感圖》的最終價值,可他知道察顏觀色。
我自認爲掩飾的很好,但何山第一次見我看這幅圖,就猜到了我的一些心思。
他笑着說:“一幅畫而已,對我來說是小事情,用它來換我家宅安寧,我當然願意,總比找別人換命要好。”
何山沒在九鳳山辦成事的原因,就是不想把自己的壞命,轉換到別人的身上去。
從這一點上來看,他這個人也就是傲一點,卻並不算壞。
我把紫檀珠給他,他也很樂意收下,但對銀行卡卻死活不肯收回。
“這是常先生應得的,我不能讓您這些天白辛苦了。”
我只能把畫放在桌子上,:“我拿這些換您一幅畫,咱們誰也不虧,要是我把卡拿了,就佔了您的便宜,這生意就沒法做了。”
推讓到最後,何山纔有些愧疚地收回卡。
但是跟我說:“常先生爲人坦誠,何某很願意跟您做朋友,以後平城若有事需要幫忙,儘管打電話給我。”
我笑着應了,就沒多留。
下樓的時候,正好碰到他兒子,拄着柺杖在客廳的裝修材裏蹦達,就順口說了一句:“你兒子不錯。”
他當下歡顏:“謝謝常先生吉言。”
小何古怪地斜我一眼,並未理會,繼續蹦達。
何山的事擺平,我也鬆了一口氣,給房屋中介打電話,約好第二天去九鳳山看房子。
當天晚上回去,我重新給常盈排了一卦。
卦象沒有任何變動,方位依然是在平城,而我此行,也依然是椽木求魚。
說一點不心灰是假的。
這麼長時間,找來找去,竟然沒有任何突破,光是想着就心煩。
青木觀的玄誠子,莫名其妙的靈異小說家,逆天改命的九鳳山,鬼鬼祟祟的吳立,不知道是死是活的秋色綿綿,還有那個阿敏……
剛想到這裏,我電話就響了起來。
是於晗的。
她開口驚人:“常大師,你不得了呀,拐賣人口的事情都敢做。”
“你說什麼?”我以爲她喝醉了。
但於警官語調清醒,一板一眼毫不含乎地:“剛九鳳山區宏輝電子公司的一個文員,舉報你有拐賣人口及殺人的嫌疑,讓我們來查你。”
她問:“你現在在哪兒,我們馬上過去?”
這一口大鍋,把我扣的心火上頭,語氣冷淡地道:“不用了,我自己過去。”
於晗“哦”了一聲:“也行,你路上小心,我正好也想知道你上次去九鳳山都發生了什麼?”
這一句纔是重點。
我拐沒拐賣人口,於晗比誰都清楚,但她能把我傳去問話,還是以這種方式,肯定是另有目的的。
到他們分局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我忍不住看了一眼微信。
暫時還沒有新的消息。
分局裏燈火通明,官方人員腳步匆匆,不知道又在加班忙什麼案子。
我向一個警員打聽後,徑直往於晗的辦公室裏走。
敲了門,聽到裏面應聲“進”,我推門進去。
於晗手裏捏着一張符紙,正映在燈光下不知在看什麼。
半晌,她才放下來,往我這邊掃了一眼:“是你來了呀,還挺快,坐吧。”
我在她對面坐下來,瞅了眼那符紙:“引靈符,你拿這個幹什麼?”
她搖頭:“不是我的,撿來的,看着挺古怪,就叫你過來看看。”
然後認真看着我問:“引靈符有什麼作用,能引來靈嗎?”
我“嗯”了一聲:“這張不行了,已經失效。”
她眉尖動了一下,用手把符一團就投進靠牆的一個垃圾桶裏。
然後順手打開桌上的一個文件:“認識周正敏嗎?”
我搖頭。
她問:“認識李唯佳嗎?”
我猶豫了一下,點頭應:“算認識。”
她手裏拿着一支筆,沒去筆帽,輕輕在文件上搗着:“那說說她,在哪兒認識的?什麼時候認識的?”
“九鳳山,就我上次去的時候認識的。”我算了一下,把具體日期告訴她。
她皺了一下眉頭,問道:“常樂,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知道。”
她眉頭就皺的更深了。
我還是第一次看她這樣,她過去給我的感覺總是比較小女生,愛說愛鬧,就算是辦案子也嬉皮笑臉的,看上去沒個正形。
但此時此刻,卻有了於警官的樣子。
她說:“李唯佳一年前就失蹤了,而且失蹤的地方就是九鳳山,你說你前幾天見過她,那你們現在還有聯繫嗎?”
我沒說話,手機卻先響了。
是微信。
上面屬着秋色綿綿的名字。
我把手機送到於晗面前:“這兩天聯繫的內容,於警官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