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晌，她才問我：“以你的判斷，她現在是什麼情況？”
我斟酌着字眼：“不太像個人。”
於晗擡眼，面色意外的嚴肅：“可她爲什麼要跟你聯繫？”
我也想知道。
不過以現在的情況來看，基本可以確定，秋色綿綿是個死的，周正敏應該就是跟我聯繫的另一個姑娘阿敏，找她問問，事情也許會有所進展。
我跟於晗說：“我明天去九鳳山，或許可以找找原因。”
她已經把手裏的文件合起來：“我跟你一起去，走吧，現在送你回家。”
我趕緊站起來婉拒：“不用麻煩於警官了，我打個車就行。”
於晗正放文件的身子轉過來，半笑不笑地看着我問：“你怎麼回事，見了我這麼可愛的姑娘害怕呀？是不是怕把持不住自己，對我做什麼嗎？”
我訕訕回道：“哪兒敢，只是不想麻煩您而已。”
“這有什麼麻煩的，我也要回家的。”
可是她不順路。
我最終也沒說，於晗這個人，臉長的可可愛愛，其實強勢的很，而且每次我都擋不住她。
坐上她那輛黑色霸氣的越野，外面的車輛都變的小了一號，被我們妥妥壓在後面。
她漫不經心地扶着方向盤，跟我嘮平城的閒事。
“這幾天還能看到滿街的人，再過幾天，這裏就冷清了。”
我沒什麼興趣，隨口問：“爲什麼？”
她道：“平城外地人佔多數，馬上要過年了，他們都要回老家，城自然就空了下來。”
她往我這邊看，車窗外的霓虹在她臉上染了一片光，少了平日裏的清純和嚴肅，竟然透出幾分風情和妖嬈來。
我有些慌亂地把頭轉開，找話說：“那最近車站的人不是很多。”
“嗯，對，很多，所以事也多，我同事都有好多被抽調到那邊去了。”
我沒再問，實在也不知道問什麼話。
於晗接下來也沒再說話。
但是把我送到小區門口後，她卻沒停下來，而是給小區保安出了證件，直接把車往裏開去。
我轉頭看她：“於警官這是……”
她朝我“嘿嘿”一笑，“引狼入室，後悔了吧？”
我心裏超後悔。
嘴硬：“誰是狼不好說，你就不怕是自己進了狼窩？”
於晗眼睛一彎，笑的天真無邪：“不怕呀，我想拔幾根狼毛，做支毛筆。”
你夠狠。
因爲不知道她要做什麼，且這丫頭又是官方人員，我也不好強行把她趕走，就任命地坐在車上。
我是第一次見她進這個小區，但很顯然，她對這裏非常熟悉，車子溜着小路，很快就停到了石教授家的樓下。
她從車上跳下來，手指甩着車鑰匙說：“走吧，上去看看。”
我比她慢兩步，還是搞不懂她要做幹什麼，就問：“你不會真想上去吧？”
她看了眼往上的樓梯，又轉回頭看我：“我這看着像假的嗎？不是，常大師你怎麼回事？不會是真拐賣了人口，在家裏留了什麼證據吧？”
得，什麼也不用說了，於警官這是正常辦案，過來查現場的，只是一開始沒對我明說而已。
“去過。”
門打開了，我先往裏面進，簡單介紹：“別人家的房子，我是暫住的，你坐。”
她進來，轉臉看着屋內又問：“上面的戶型是不是也這樣？”
“差不多，都是一棟樓，估計也是學校一塊裝修的。”
我已經把包放下，在廚房裏坐了一壺開水。
她跟觀光旅遊似的，到處溜達，看完客廳，就往臥室裏走，來問我：“你住哪一間？”
我心裏莫名跳了一下，但還是跟她說：“北面那間客房。”
她已經推開門進去了。
我沒進去，站在熱水壺旁邊，豎起耳朵仔細聽裏面的動靜。
不到一分鐘，於晗就出來了，斜靠着廚房的門框，眯眼笑着問：“要搬走了啊？”
我“嗯”了一聲。
她圓溜溜的大眼睛看着我，嘴角還帶着笑：“搬哪兒去，還回白小姐那兒？”
我沒應，反問她：“發現什麼了嗎？有跟拐賣殺人有關的東西嗎？”
她往裏面走了一步，已經到了我跟前，下巴幾乎要墊到我的肩膀上，大眼睛忽閃忽閃看着我的臉：“生氣啦？”
我身體僵了一下，儘量維持平衡地挪開半步，轉身面對她，用面無表情掩飾自己心裏的緊張：“沒有，就是想消除在你們那兒的嫌疑。”
她“哦”了一聲，還站在原處，抿嘴斜看着我笑。
笑了一會兒，伸出小小的拳頭，往我胸口輕砸過來，語氣有點嗔怪：“行了，沒懷疑你，不然你以爲你這麼容易回來的？”
然後把小腦袋往我身後一斜：“水開了。”
我把水壺拿下來，找一次性杯子給她倒水。
她也沒去客廳坐，就站在我身邊，小心端着疊了兩層的開水杯，時不時看我一下，臉上一直帶着淺淡的笑意。
說實話，於晗長的很漂亮，最起碼是我喜歡的款。
可這麼被她盯着，我渾身不自在，她的目光有點像奮達，有掃射人心的作用。
我也給自己倒一杯水，把水壺放進廚房，再出來的時候，就往客廳走去。
離她遠點。
她在我身後問：“怎麼看着……你有點心虛，都不敢跟我對視。”
我苦笑：“於警官，你那眼神跟帶電光的刀子似的，誰受得了，犯人在你的逼視下，不都得老實招供嗎？”
她也慢悠悠走過來，就挨在我身邊坐，聲音突然溫柔而多情：“你又不是犯人。”
我把杯子拿起來，喝了一大口水，嚥下去的時候，燙的我眼淚都差點出來。
她“噗”一下笑出了聲，一巴掌拍在我肩膀上：“現在我知道他們調查的結果是真的了，你，常大師，真.鋼鐵直男，難怪白曼清費那麼勁，也沒把你撈到手。”
我一點也不想說這個話題，把身子往外坐坐，儘量開啓老實人的模式：“我來平城是找我妹妹的，又不是泡妞的。”
她脫口而出：“找不到你妹妹，你以後都不找女朋友，不結婚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