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動作利索，下車後隨手把後座的車門打開，大黃毛立刻就也竄了下來，興奮地圍着她轉了一圈。
但是看到我下車，它馬上就跑過來，把頭貼到我腿上蹭了蹭。
於晗挑着眉尾笑：“樂樂還真是喜歡你呀，我養了這麼久，都沒見他對我這麼諂媚過。”
我對“樂樂”這個名字深惡痛絕，回刺了一句：“可能因爲它不喜歡你叫他的名字，不如你換一個試試。”
於晗“呵”笑一聲：“行呀，常大師說叫什麼好？”
“我叫它大黃毛。”
大黃毛聽到我叫它名字，立馬又往我腿上蹭了兩下，尾巴搖的像風中擺旗。
於晗笑着妥協：“好，既然你也這麼喜歡這個名字，那咱就改了，以後我也叫你大黃毛。”
我在心裏鬆了一口氣。
兩人轉身往山上去的時候，我悄悄把包打開一個口，小傀探頭出來看了看，就鑽出包，往遠處飄去。
於晗並沒察覺，率先走在前面，但跟在我身邊的大黃毛，卻朝小傀的身影看了一眼。
它又擡頭來看我，看過之後就把頭低下去，繼續走路。
這狗聰明到讓人費解，不知道投胎的時候是不是吃了仙丹。
我們這次上山的一條路，跟我上次走的不一樣，是傍在山側的一條小路。
於晗解釋：“從這兒上去近一點，走大路繞的遠。”
我心裏哼一聲，沒回她的話。
從這兒雖然近，但是我們兩個是步行，且路也不好走，不是泥濘就是石塊，肯定是要比走大路花的時間多。
這樣的問題於警官不可能不知道，她帶我走這裏，一定是另有目的。
果然，纔到半山腰，她就又開口了：“周正敏失蹤之前，聽她同事說，她來了一趟九鳳山，之後就沒人再見到她了。”
我問：“你們見過她的同事了嗎？”
於晗搖頭：“我沒見到，是分局的同事去問的，這個事本來不在我們這裏，是正好跟你相關，我纔多問一嘴。”
她閃着大眼睛問我：“怎麼樣，是不是該感謝我？爲了給你證清白，我班兒都不上了，陪着你來這荒郊野外的。”
我發現這女人總有辦法訛我，仗着我不好意思回拒，她的臉皮越來越厚了。
想到這兒，我也不想跟她客氣：“於警官，我可沒讓你跟着來，本來我今天也沒準備爬山的，只是過來找房子，現在是被你拖累的。”
她一臉驚訝：“那我剛在山下問你，你爲什麼說要爬山，誤導我？誤導一個好心的姑娘陪你入深山，你居心何在？”
我：“……”
我還沒找到合適的話回，她就搞了個三百六十度大回旋，換了話題：“說真的，就衝周正敏舉報你，她隨後又失蹤這一件事，你就得在局裏關二十四小時，這麼說你是不是得感謝我？”
我妥協了。
“行吧，以後你想讓我請喫飯儘管來，我請。”
於晗頓時眉開眼笑，靠到我身邊問：“真的？什麼時候都可以？”
“真的。”我肯定完她的話，也問了一句：“於警官看了這一路，發現什麼了嗎？”
她的眉尖往上一挑，笑的人畜無害：“沒有，常大師發現什麼沒？”
她點點頭：“嗯，是少，不過咱們走的是小路，又剛好臨近過年，人少點也應該正常吧。”
是小路不假，但可以看到另一面的大路。
我們剛上來的時候，還能看到大路上有一些人，也有車，現在卻是連一個也沒有了。
我們前後左右更是連半個人影都沒有，感覺就我們兩人走在一座荒山裏。
我擡眼看着於晗問：“這條路有問題吧？”
她沒馬上回應，而是又往四周看了一圈。
從我們走上這條路，她雖然一直跟我打趣，但從未停止觀察周圍，往大路上看的次數更是有好幾次。
路上有沒有人，那些人都去了哪裏，她應該很清楚的。
過了半晌，她才說：“確實有點問題，九鳳山上有人拍到周正敏當時就是上了這條路，然後不見的，路標清清楚楚。”
她轉頭看向我，又問：“你知道跟她一起上這條路的還有誰嗎？”
我沒說話，但心裏已經有了不詳的預感。
於晗說：“是你。有人在此處拍到一張照片，周正敏是跟你一起拐到這條上的。”
我皺着眉頭依然沒說話。
我當然有不在場的證據，但於晗能跟我說這些，就說明，這張照片還是有問題的。
她拿出手機翻照片：“就這些，你看一下。”
照片拍的很糊，連周正敏都只是一個側臉，代表我的那個人，也就是衣服，髮型，還有身上背的包很像，臉完全是扭過去的，什麼也看不到。
“這照片是哪兒來的？”我問。
於晗：“分局同事在調查她失蹤時撿到的。”
我笑了起來：“這也太巧了，跟安排好似的，就是要把我們引到這裏來。”
於晗也笑道：“可不是嘛！一看就是有問題，所以我纔要拉你一起來，不忍心讓我的同事們來冒險。”
我：“……”
就很生氣：“你的飯我不請了，沒你這種用着別人還訛飯的人。”
我把手機還給她，順便提醒一句：“這裏沒有信號，一會兒要真出什麼事，就只有我們兩個了，找不到救援。”
於晗眼角一彎，笑道：“還有大黃毛呢，不怕。”
我一下子反應過來。
身邊的大黃毛不知什麼時候不見了。
於晗看到我表情，笑着嗔怪：“我們家大黃毛是真拿你當親人，你可是真沒把他當回事。它巴巴地跟在你腳邊，什麼時候不見的你都沒發現，只顧着跟我說話了。”
冤死我不償命，我已經領教了她的本事，並不想辯解。
我只是在想，大黃毛會去做什麼？
還有小傀，我放他出去很久了，到現在也沒一個消息回來，也是有點奇怪。
不過，我們兩個也沒停下來，仍然往前走。
一條小山路而已，如果沒有別的意外，再長也是能走到頭的，等出了這裏，自然能知道發生了什麼。
山路很窄，只能走一個人，於晗一直走在我前面一點。
她腳步很快，一點也沒有女孩子的嬌弱。
然而我們又走了半個小時左右，再看四周的風景，以然跟剛上來的時間差不多。
她突然轉頭問我：“常樂，你說我們能出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