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奇門占驗師 >第131章 讓他回家
    我一把拉住朱軒民,把他扯上臺階站穩,才問:“你認識周正敏?”

    他不說話,嚇的很厲害,連安定符都沒辦法讓他穩定下來。

    那邊於晗還在打電話,不知道遇到了什麼麻煩,聲音都提高了不少,好像跟那頭吵了起來。

    看這樣子,一時半會兒,她那邊出不來結果。

    我控制住朱軒民,把他拉到平展一點的地方,月老殿的門口。

    沒再提周正敏,只一遍遍跟他說,我們會帶他下山,會送他回家。

    說的我口乾舌燥,他總算安靜了一點。

    但是經這麼一鬧,他整個人跟大病一場似的,歪在牆邊處,動都不動一下。

    我轉頭去看於晗時,她終於打完電話,往這邊走過來。

    給我打了個手勢。

    我確定朱軒民暫時不會走動,才稍稍走開一點。

    過去問於晗:“怎麼回事?是不是查到什麼了?”

    她道:“這個朱軒民,是周正敏的男朋友?”

    我並沒有太意外。

    於晗繼續說:“他們兩個本來說好今年一起回老家結婚,車票都訂好了,結果周正敏卻不見了。”

    “他們車票是一起訂的嗎?”我打斷她問。

    於晗點頭:“對,一起訂的,但周正敏走丟以後,朱軒民把自己的票又退了。”

    這中間的時間差很短,前後也不過一兩天的事。

    朱軒民把自己的票退了之後,本來是要全力找周正敏的,但是中間才過一天,他就又訂了回家的票,而且比他們原來的日子還提前一點。

    於晗說:“分局的同事之前大意了,只顧着往九鳳山上來找周正敏,沒有排查她身邊的人,才把朱軒民漏掉。”

    剛纔吵架大概也是因爲這個。

    我問她:“那現在怎麼辦?咱們是繼續往山上去,還是先把朱軒民帶回去。”

    於晗道:“我已經給分局的同事說了這事,他們的車一會兒就到,咱們先把人帶到下面的主路上,把他送下山,再說別的。”

    朱軒民嚇破了膽,我們帶他往山下走時,他眼睛只盯着自己的腳尖看,連頭都不敢擡。

    嘴裏時不時的嘟囔一句:“我要回家……”

    然而,他回家的路實在曲折。

    我們在主路上等一個多小時,眼看着快夜裏十二點了,也沒見到於晗的同事來。

    她自己都着急了,打了好幾通電話。

    那頭一直說快到了,結果時間不斷往前走,他們卻一直沒到。

    九鳳山什麼樣子,我們心裏都很清楚,這種情況下如果只有我們兩個還好,帶着朱軒民實在是一個隱患。

    所以我跟於晗商量,我們今晚暫不做別的,先把人送回去。

    她圓圓的臉蛋上也沒了笑容,顯出一些焦躁來:“行,先回去吧,怎麼着今晚也是有收穫的,救了一個活人。”

    這話聽上去像無奈之下的自我安慰。

    三人往她的車子走。

    這段距離其實很近,大概也就一二十步,可我們連一半都沒走到,一直安靜的朱軒民突然掙開我的手,拔腿就往前跑去。

    前面有什麼?

    一個超大號的香爐,我第一次來時見到過。

    除了香爐,還有一個超大號的,放置香爐灰的池子。

    朱軒民去的方向,正是那個池子。

    他跑的飛快,好像龍捲風,把身上的衣服都甩掉了。

    我和於晗不敢遲疑,第一時間跟上去。

    於晗是警察,跑步就不用說了,那都是練出來的。

    我自己也一直有鍛鍊,平時短跑長跑根本不在話下。

    可就是這樣,我們兩個竟然沒能追上他。

    幾乎是眨眼之間,他已經到香灰池邊,而且片刻沒停,直接就往下跳去。

    我一個伸手抓到了他的衣服,可那衣服立刻傳來“喫拉”一聲響,已經破了。

    於晗慢了一點點,抓到了他揚起的胳膊,隨之而來的是骨頭的脆響聲。

    幾步路,我們兩個跑的心臟都快跳出來了,一身冷汗。

    手忙腳亂抓住他,把他往池子外拖。

    可朱軒民卻半點不配合,一直往下墜,還在我們兩個身上亂抓。

    香灰坑的周圍沒有護欄,也沒有可攀附的東西,甚至坑沿處還往下陷着一點,人要往裏跳很容易,但是想輕鬆把一個人拉出來卻很有難度。

    在朱軒民不停撲騰的過程中,我的半隻腳都搭到了坑沿上。

    於晗也沒比我好多少,身子極力往後蹲着,手臂被朱軒民抻的很長。

    朱軒民每拽一下,於晗的身子就往前挪一點,一搖一搖的。

    我特別擔心,她一個沒蹲穩,跟着朱軒民一起掉下去。

    在這種極其驚險的情況下,我們身後傳來一聲幽幽的嘆息。

    很細很輕。

    剛開始我以爲是自己聽錯了,因爲朱軒民這邊一點注意力也不敢分,所以並未往身後看。

    可那聲音嘆完又補了一句:“放開他吧,他要回家。”

    我和於晗同時轉過頭去,看到離我們幾步遠的地方,站着一個女孩子。

    她微低着頭,看不清臉,但身上的衣服跟我們之前在山道上遇到的那個一樣。

    現在有了正面,我纔看出來,她並不是秋色綿綿。

    而且她的話也有問題,說不定就是……

    手裏的勁猛的往下一墜,我一個沒站穩,身子又往前挪了兩寸,整隻腳都垂到了香灰池裏。

    而對面的於晗,則整個身子都往前傾去……

    她發出一聲低叫,手在慌忙之間抓到了我的身上,但下一刻她就又鬆開了。

    我想她是不想拖累我。

    如果真要掉下去,她甘願跟朱軒民一起掉下去,卻要把我留在上面。

    有一剎那,我心裏流過一股溫熱,先前無處着落的手臂本能地也伸向她。

    我沒拉她,而是一把抽了她腰間的匕首,側身紮在地上,再把她的手按了上去。

    有了匕首借力,我們兩個總算又穩住了。

    但下面的朱軒民卻半點不消停,還在努力往下墜。

    於晗都惱了,朝着下面大吼:“別特麼踢騰了,再踢就把你扔下去,永遠別想回家。”

    不知道是不是這句話起了作用,朱軒民竟然停了片刻。

    我們兩人卻不敢停,一起使力,外面藉着匕首的力道,快速把他往外拽。

    眼看着人就要出坑口,得救了,那個幽幽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這次很近,好像貼在我們的耳朵邊上:“你們爲什麼不讓他回家,你們鬆手呀,放他回家,放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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