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讓周正敏跟他們一塊回去，怕她再跟朱軒民攪到一起。
七八年的感情說分就分了，她這半年的好像也不怎麼牢固。
她捨不得朱軒民，就來對付周正敏，利用語言刺激令她傷心過度，出走去九鳳山。
正好她早已經被秋婆婆盯上，簡直是死的理所當然。
事情的來龍去脈已經弄清楚了，只是知道的太晚，我們什麼也改變不了，所能做的就是幫她超度，然後把她的屍體找到，骨灰運回鄉。
我當下就念了度靈咒，看着周正敏漸漸舒展開的眉臉，越變越稀薄的影子，說不出心裏是什麼滋味。
她走以後，我沒馬上把胖頭道招出來，而是起身去了窗邊。
屋裏太悶了，喘不過氣來。
窗戶才一打開，外面的冷風兜頭而來，吹的腦袋都“嗡嗡”直響。
後面的於晗和玄誠子不知在說什麼，聲音壓的很低，我也無意去聽。
等他們兩人說完，我才把窗戶關上，重新返回到案桌旁。
胖頭道從聚靈瓶裏一出來，立刻張牙舞爪地往我身上招呼。
我自然不會讓他得手，一張定靈符早就備好了，看到他過來，直接一巴掌糊到他身上。
他被定在半空中，眼睛還死死盯着我。
我依然先說話：“朝鳳殿毀了，鳳袍老道……”
“是烏凌老賊。”玄誠子在我身後補充。
到現在，我才知道鳳袍道的名字叫烏凌。
不過胖頭道顯然對這個名字相當熟悉，所以聽說朝鳳殿已毀，烏凌道已死，當場暴起，用力衝撞起定靈符。”
他生前修爲迫高，死後不但沒減，反而因爲被我關在聚靈瓶裏，不能重生而增生更多怨氣，現在就是惡靈本靈。
那張小小的定靈符，在他用力衝撞之下，兩三秒便已經失去效用。
我麻利地又補了一張上去，結果纔剛沾上去，就成了紙灰，直落而下。
玄誠子舉起火鈴印就要往他身上招呼，被我一下子拉住：“讓我來。”
火鈴印這麼強的東西，一旦蓋下去，胖頭道肯定完蛋，但我還有話沒問，他不能就這樣完事了。
定靈符用不了，就用別的。
一串大五帝錢被我抽了出來，雙手並齊在上面狠搓一把，一股自體內來的熱力，直灌銅錢而去。
我順勢轉了方向，一把將豎直的銅錢捅進胖頭道的身上。
他正暴躁的身體，立刻出現一個大洞，一股股的黑氣從洞裏噴涌而出，像活人身體裏流出的血。
胖頭道低頭看着自己的傷口，半晌才難以置信地擡起頭：“你怎麼會這個？”
“我會的多了去了，你再不老實，我可以在你身上都試一遍。”
黑氣散了半分鐘左右，再往他身上貼定靈符，他已經反抗不了，只徒勞地在原地掙扎。
他越掙扎，身上的黑氣就散的越快，最後只剩一點點維持着他還能瞪我。
他維持不了多久，我也不多廢話，直接把常盈的照片拿出來。
“見過這個人嗎？”
胖頭道笑了，陰惻惻地蔑着我：“你果然是來找她的。”
“對，我是來找她的，你告訴我她的下落，我給你超度，讓你不再受苦，順順當當去輪迴……”
“誰要去輪迴，你纔要去輪迴，你全家都去輪迴，老子不要死，老子要活着。”胖頭道又一次暴起。
我也被他氣的不行。
還不能好好說話了？
我把手裏的五帝錢一拆，拿起一枚就按到他的胸口處。
他本來正捂着肚子的手，一下子轉移到了胸口，臉上因痛扭曲成一團，身形也又薄了一層。
我手裏的另一枚在他眼前晃：“說還是不說，不說這個我也按下去，這次是眼睛。”
他往後縮了一下。
我逼近一分。
“說。”
他不說，又往後退。
我直接就把銅錢按了下去。
胖頭道發出一聲尖細的驚叫，玄誠子和於晗都把臉轉了過去。
我卻已經舉起了第三枚：“說……”
“我說，我說……你丫的快住手……，她三年前來過平城，已經走了，不在這裏了。”他沒扛過去，語速又抖又快地嚷了這麼一句。
“去哪兒了？”我問。
他閉眼搖頭，眉心擰成結：“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來這裏看看就走了。”
“看看，她爲什麼要來這裏看？”我沒有絲毫同情，繼續發問。
胖頭道再搖頭，這次像是真不知道。
但他很快又說：“你問問陳家人，她來九鳳山時，身邊跟着陳家的人。”
陳家的人？
我認識的只有陳俊輝，現在在牢裏。
“陳家哪一個，陳俊輝嗎？”
胖頭道面目變形，已然不能說出話來，他身上因黑氣不斷流出，已經薄的風吹即散。
他的兩隻手捂了這裏，捂那裏，在身上的傷口處一頓亂撓。
撓到最後，一點力氣也沒了，軟軟地爬跪到香案旁邊，毫無骨氣地微仰着頭，吸取那上面一點香火氣。
我轉頭看玄誠子。
他抿了一下嘴：“哦，我來吧，你去歇會兒。”
我轉身往外走，聽到他在背後念度靈咒的聲音。
於晗跟着我出來，走在我身後一步遠的地方。
跟到大門口，她才追上來，溫柔的我以爲她被白曼清附體了：“陳家除了陳俊輝，還有別人在，就是這樁房子的主人，都在國外呢，我前段時間已經查過了，你想要的話……”
“要，你發給我吧。”我立馬說，並向她道謝。
於晗張了一下嘴，到底沒說什麼。
我也不想說，站在大門外面吹了一陣冷風，玄誠子已經拎着包出來了。
於晗主動送我們回去。
我不想說話，玄誠子樂意之極，就在車上跟於晗白活，還邀請她來參加法會。
於晗答應了，往我這邊瞟了一眼，我把頭轉向窗外，想常盈的事。
玄青子一個人說我不信，可胖頭道也這麼說，事情似乎就真的變的不一樣了。
難道常盈當時真的是自己離開老家，來到平城的？
可她本人又真不會這樣做。
如果有這樣的行徑，那一定是別人向她施了什麼邪法，像當初的孫小慧一樣，不也是從東北老家，來到平城的嗎？結果一來到這兒，就被人設計了。
常盈極有可能也是這樣，而且她也跟陳家有關。
看來這陳家纔是幹買賣人口的老手。
孫小慧是陳俊輝乾的，那常盈是誰？把拐她的這個陳家人找出來，是不是就能知道她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