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奇門占驗師 >第256章 妄死
    這種咒語我在平城九鳳山見過。

    就在烏陵的法袍內裏上。

    黃老邪小聲跟我說:“這碑確實來自地下,也是公主碑,但這碑上爲什麼會刻這種東西?”

    我問他:“這裏真有公主墳。”

    他皺了一下臉:“不好說,地氣被壓住了,還有這碑在,估計就算有,我們也很難找到。”

    “那些村民的話可信嗎?”

    黃老邪看我,用下巴點了一下廚房的位置道:“那婆娘的話你能信嗎?”

    “信,她應該是知道什麼,不然不會躲着我們。”我說。

    他往自己腿上一拍:“那就行了,一會不是說讓咱們留下來喫飯嗎,趁喫飯的時候,好好問問。”

    我沒再說話,拿手機把碑文拍下來,包括上面的咒語。

    大娘家裏確實燉了雞,黃老邪往桌上一看,眼睛就格外亮。

    我還怕他一下手,就把整隻撈過來,再暴露什麼。

    雖然我們在這家人面前,也沒什麼可暴露的了,但形象還是要維持一下的。

    正想悄悄叮囑他兩句,黃老邪已經先開口:“你們喫吧,我不餓,再出去看看那塊公主碑。”

    我:“……”

    王瀾若也拉着我的袖子,嘟嘴小聲說:“我也不餓,能不能不喫?”

    我道:“不餓就陪我喫少喫一點。”

    這話不知道怎麼戳到她了,她的臉竟然瞬間紅透,還把頭低下去,羞澀地向我點了兩下。

    大娘沒做我們的飯,臨時加人,桌子都顯的小,飯菜更是不足。

    他們就把主桌讓出來,由大爺陪坐,其他人另搭了張桌子。

    菜也分了,燉的一隻雞給我們一大半。

    其實桌上能看的菜,也就那隻雞,剩下的全是田間的野菜,連餅都是玉米麪的。

    老人家幫我夾了一個雞腿,客氣地說:“都是家常菜,也不知道你們喫不喫得慣。”

    我雙手捧碗接過,道謝:“很好了,我們也是村裏來的,在家也喫這些。”

    大爺就笑笑。

    他喫飯很快,大口大口地喫,一張玉米麪餅,三五口就塞完了,“呼呼嚕嚕”喝下一碗湯,夾了幾口菜,就算喫好了。

    但非常有禮貌地陪着我們,並沒起身。

    我正好有事問他,先拉了下家常:“之前看你們好像從地裏回來,這個時候地裏冷,還有活幹嗎?”

    大爺搖頭:“地裏沒活兒,我們是去給人家挖墓坑了。”

    我愣了一下。

    挖墓坑在過去的農村特別常見,村裏有人死了,棺材要下葬,得先挖個坑。

    近幾年,雖推行火葬,但在有的地方,仍保持着裝大棺材的習俗。

    但時代不一樣了,好多村裏也跟着進步,像我老家那邊,現在挖墓坑都是請挖掘機,還拿着鐵鍬之類的幹這種活的,已經非常少見了。

    老爺子另有解釋:“人死了,送最後一程,活兒要慢慢幹。”

    我應了一聲:“是公主村的人嗎?”

    他搖頭:“不是,南邊村裏的。要說這人、也怪可憐的,才三十來歲,家裏兩個孩子‘嗷嗷’在長,正是用錢的時候,他沒了。”

    我沒吭聲。

    這世上,每天不知道會出多少意外,死多少年輕或年老的人,細說起來,都怪可惜的。

    大爺又說:“他是真可憐,妄死的。”

    他說這話的時候,坐的端端正正,眼睛看着我,語氣裏帶着惋惜和沉痛。

    我聽出不對勁了,順着他的話問:“他是怎麼死的?”

    大爺說:“他聽說去紡織廠裏做保安工資多,就跟人一起去了,結果沒幾天就出了這事。”

    我把筷子放下,也看着他的臉問:“就是你們村前的那個紡織廠?”

    “嗯。”

    “那廠子不是空了,沒有人嗎?”

    “被一個城裏來的老闆包去了,也不知道在裏面搞什麼,招了一批保安,白天晚上地守在裏面。”

    這些信息,阿正跟我提過一些。

    我要問的是後面的話:“只是去做個保安,怎麼還把命弄沒了,那老闆打人?”

    大爺的嘴脣動了一下,之前澄澈的眼睛也暗沉下去。

    半晌才嘆着氣說:“那倒沒有,但那老闆也沒安好心。”

    陳永明能有什麼好心?

    我想知道的是:“他具體怎麼死的,被老闆坑了,還是出了別的意外?”

    這話其實問的有點含蓄,因爲我也想試試大爺到底要做什麼。

    他比我想的着急,開口道:“都有,紡織廠不是什麼好地方,老闆是故意選他們去的。”

    他說:“十二個人,十二生肖,從二十多到三十多,輪番在裏面值班,現在已經死了三個了。”

    重點來了。

    我趕緊再問:“那剩下的人呢?”

    “都幹着唄,簽了一個勞什子合同,說是不幹叫他們賠錢。”

    “這老闆可是缺了大德了,”我罵陳永明。

    之後又問他:“紡織廠裏爲什麼去不得?”

    大爺抿了一下嘴,才說:“那裏面不乾淨。”

    我沒接話,等着他往下說。

    他道:“那裏面死了不少人,過去晚上能聽到孩子哭,現在白天都能聽到,只要進去過的人,沒一個好下場的。”

    我再問:“那裏面爲什麼會死人?”

    大爺這個時候的表情,跟剛開始我見他時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我們剛在他家大門口看到他時,他臉上的表情很嚴肅,給人的感覺,就是一個不苟言笑的農村老頭兒。

    可這會兒,整張臉都帶着一種他還年輕,正在經歷某種事的激動和憤怒。

    連說話都快了,嘴脣不停的動:“那兒地勢不好呀,那個地方,在一個窩窩裏,什麼髒東西都往裏頭鑽,人哪裏能去?”

    “您懂風水?”我再問。

    他擺了一下手:“說不上懂,我家世代做這一行,都是跟死人打交導的,看看陰宅墓地是常事,那紡織廠就是一個大號陰宅。”

    陰宅陽住,怎麼能不死人?

    活人一走進去,應該就是已經走進墳墓裏的感覺。

    他擡頭看我,突然問了一句:“您也去過那兒吧?”

    我心裏驚了一下,但沒動聲色,只是笑着回問他:“這還能看出這個來?”

    他也沒回,說自己的:“您進去過,還能好好的,肯定就是能克住裏面的東西,我能不能求您一件事……”

    話沒說完,他身子往下一滑,就要往下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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