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奇門占驗師 >第289章 李發達笑了
    李源納悶地自語:“上着課哭,你說會不會是題太難了,跟鬧鬼沒關係呀?”

    我:“……”

    我看向他身後的門外。

    有一個穿紅衣服的小女孩兒,側身站在門口處,眨巴着眼睛,一點也不無辜的樣子。

    她把手扣在身前,頭歪進來,小聲嘟囔:“我又不是故意的。”

    “別狡辯了,你故意讓他看到你,搞破壞的時候又不讓看,你就是存心嚇人的嗎?”

    正好黃老邪從外面進來,目光在她身上一過,伸手就去揪她的脖子。

    紅衣女孩兒一閃,就從他手裏躲了過去,也不管李源是不是看得見,朝他揮揮手,就朝外跑去。

    黃老邪還要追,被我叫了回來:“晚上再去看吧。”

    當天晚上,我以第二天除李源學校的鬼爲名,在他家裏混了一餐晚飯。

    他家地方太小,住不下我們這麼多人,入夜之後,我們就都回到了車裏,車停在李村村西。

    但我把李源叫了出來。

    今晚我要守着他。

    正月已過,進入農曆二月後,雖然還是冷,但跟冬天的冷已經不太一樣。

    我們幾個都是夜貓子,晚上睡不睡覺,就在外面隨便遛達。

    李源也興奮,跟在我們身邊,問東問西,問我們現在是不是還收古器。

    “不收了,現在改看風水除靈了。”

    他開心的直搓手:“真的嗎,那一定很好玩,還會遇到像小雨一樣的女孩兒吧?”

    小雨是母子煞裏的紅衣女孩兒。

    我擡手在他肩上捏了一下,“總遇到這個可不太好。”

    他擡頭,十來歲的小夥子,個子已經長的很高了,加上西北特有的氣候,李源看上去又黑又壯。

    既是這樣,他的眉宇間還是能看出一些隱隱的赤紅。

    我剛捏他的肩,就是幫他提一下氣。

    他什麼也不知道,還問我:“怎麼不好了?她現在已經變好了,也不害人,就是想跟我們一起玩,一起去學校。”

    我問:“那你會跟她一起去玩嗎?”

    “會呀,”李源答的理所當然,“她家就在我們村西,我放學沒事也會去她家裏玩。”

    我和黃老邪對視一眼。

    問下面的話時,謹慎多了:“那你從她家裏回來,會做一些奇怪的夢嗎?”

    他歪着頭想了一陣:“沒什麼奇怪的呀,做夢不是都那樣,不過,我有一次做夢在地裏玩,清早起來的時候,腳上有泥。”

    這事他解釋了一下,他的鞋平時都不怎麼注意的,因爲是舊鞋,跟村裏的小夥伴到處打鬧,沾上泥都是常有的事。

    但那天,他年後第一天開學,穿了一雙新鞋,一天都很小心,晚上回去看到上面有土,還擦了擦。

    可睡一覺起來,鞋上卻沾了很多泥巴,糊的鞋面上都是。

    我們都知道,他的夢不同尋常。

    可是李源卻不以爲然,“我在夢裏什麼都懂,什麼都會,特別厲害,我喜歡那樣的夢。”

    我儘量不嚇他:“挺好,你今晚跟我們住一塊吧,說不定我也能進你夢裏。”

    他立刻又轉頭看我:“還能這樣?”

    “嗯”我點頭。

    他就又高興起來:“那太好了,那我是不是可以跟你們一起去捉鬼?”

    年輕人,想像力真不是一般的扯。

    出了村,沒房屋擋,野地裏的風仍然像刀子,我們走了幾十米,就開始調頭。

    回到車邊,意外看到李發達“呵呵”地蹲在車下面,正在捏之前阿正喫掉的方便麪渣。

    吃了滿嘴泥,笑的特別開心。

    李源說:“他爸死了以後,他就變傻了,村裏人都說,這是天上的神仙要滅他們家,以前他們可壞了。”

    神仙大概沒空管這種村裏的破事,可女靈還是記得他們的。

    我拿二十塊錢給李源:“這個點小賣部還開着吧,你去買點面回來。”

    他拿過錢,往小賣部裏去。

    黃老邪看他走遠了,才問我:“爺,這事你知道吧?”

    我瞥他一眼:“怎麼,知不知道的,你還想替他報仇?”

    黃老邪“哈”一聲就笑了起來:“怎麼可能,我報哪門子仇,我就是覺得奇怪……”

    “不報仇就好,分牀吧,今晚你和阿正睡駕駛室裏,我跟李源睡車廂。”

    黃老邪搖頭:“我跟你們睡車廂。”

    他這麼一說,阿正都不幹了:“怎麼着老黃,嫌棄我啊?我還沒嫌棄你呢,你身上老一股子臭味,沒事能不能去洗個澡。”

    阿正不知道黃老邪的真身,以爲他就是一個不愛乾淨的老頭。

    可對黃老邪來說,這就是人身攻擊,於是兩人當下吵了起來。

    一個嫌另一個傻不愣瞪,另一個嫌這個身上臭,口氣大。

    我懶得理他們,去車廂裏整理,一堆假古器中間的牀鋪。

    李發達一邊捏方便麪碎渣,一邊看他們吵架,看的高興,還“呵呵”地傻笑。

    李源很快就回來了,站在車下問我:“這一袋子都給他?”

    “都給他吧。”

    這小孩兒是真的好心,把一包喫的給了李源後,自己還撒腿跑回家裏,用一個暖水袋給他灌了一袋熱水。

    伸手往他懷裏揣的時候說:“渴了就喝,不渴就暖着。”

    我蹲着車口問他:“李發達以前沒少欺負你家吧?”

    他“嗤”了一聲,“他誰都欺負,我們全村的人都被他欺負完了,連村長都拿他沒辦法,就是一個無賴。”

    “那你還幫他?”

    “這不傻了嗎?現在知道啥呀,現在村裏三四歲的小孩兒都拿石頭扔他,他只會傻笑,什麼也不知道了。”

    他還是知道的。

    他身上還有一半的靈在,別人對他做的事他都知道,但也僅是知道,沒有思想了,就不會想這事對不對,或者反抗之類。

    李發達現在剩餘的所有思想,只維持在找東西喫,活下去。

    活的越久,他就受罪越多。

    這就是苗蘭要的結果。

    世間因果,我們沒有多說的權利。

    我問李源:“你今晚跟我睡這兒行不?”

    他往自己家看了一眼。

    “放心,你家裏不會有事。”

    他答應了,手掌扒着車後門,從下面爬上來。

    先在裏面看了一圈,才問我:“晚上睡覺的時候,這後面的門關嗎?”

    “怎麼了?”

    他拔拉了一下自己的頭髮:“開着門睡吧,我能看到我們家,就我媽跟我妹在,我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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