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門上，誰藉着灰塵寫了幾個字：“去學校了。”
李村的小學，在村子外面，是幾個村子合辦的，之前我們來的時候我已經看過了，昨晚也跟李源一起來去過。
這會兒問李居士：“你是回家，還是跟我走？”
他說：“一起去看看吧。”
有點遠，步行過去大概走了十幾分鍾，一到那兒我們兩個都愣了一下，之後同時往裏衝去。
學校外面蒙着一屋霧森森的氣，氣裏還有隱約的紅色忽隱忽現，空氣裏漫着冷意，連校園外的樹枝上都凍了冰珠，與現在的天氣完全不附。
衝到門口，我拉住李居士：“你在外面等。”
他比我着急：“裏面都是孩子，我進去看看。”
“交給我，你放心吧。”
學校低矮的鐵大門，是從裏面鎖起來的，我直接從門上翻過去。
入到院內，立刻周身一冷，好像冷不丁跳到了冰窖裏。
大白天裏，能搞出這麼大的動靜，還有這麼大的能量，這玩意兒應該不簡單。
我快速穿過霧氣，往陰氣最重的地方走。
半路上就碰到了黃老邪，還有阿正。
阿正的身上揹着李源，被黃老邪護着往後退。
“怎麼回事？”我問，“小傀呢？”
黃老邪眼睛看着濃霧裏的教學樓：“裏面呢，他遇到強手了，我去幫他。”
返身往裏衝之前，跟我說：“你把這小子送出去。”
他速度太快，根本來不及攔。
我代替他的位置，一邊把阿正他們往外面帶，一邊問發生了什麼事。
阿正累的頭上汗直流，喘着大氣說：“我去地裏找老黃他們，剛回來，就看到這小子瘋了一樣跑來，跟我們說學校出事了，讓我們快來看一下。我們就跟他來，結果一到這兒就出不去了。”
“這事起的有些蹊蹺，李源找你們的時候有什麼不對勁嗎？”
阿正想了一下才說：“那會兒太急了，除了看到他臉有點白，像是嚇的，也沒別的。”
“嗯，先不管了，把他送去再說……”
我話音還沒落，一道紅光突然從霧裏出來，直直往我身上劈過來。
我眼望上看，青冥劍自動出鞘，“嗖”一聲從紅光裏穿透而出。
我以爲會聽到一些尖叫，或者掉落什麼東西。
結果那光沒受任何影響，被劈開以後，隨即化成兩道，從兩邊往我這邊夾擊。
我剛纔趁青冥劍出來的時間，已經從包裏摸了兩張符出來，順便用火鈴印加持，塞到阿正他們的懷裏。
“帶好了，繼續往大門口走，快。”我推阿正一把，將他推離我兩米遠。
之後，兩手張開，直接用肉掌去接已經到眼前的紅光。
燙的。
接到的瞬間，我就覺得兩隻手要廢了，燙到連心口都跟着一疼，之後整個身體也瑟縮起來。
但奇怪的是，接觸到我手的兩道紅光，也即刻消失。
我先往四周看了一圈，確定它們已經沒有，顧不上自己手疼，跑向阿正：“快走，這玩意兒你們不能碰。”
阿正揹着李源吭哧吭哧的：“這小子喫石頭長大的嗎？死沉死沉，背的我累死了。”
臉確實很白，但嘴脣顏色有點不太對。
正常來說，因驚嚇或各種原因，讓臉失去血色的同時，嘴脣也會同時失去顏色，就算不變白，也會相應的變淺。
但李源沒有，他的嘴脣很紅。
我湊近了看，還發現他的眼皮一直在動。
“把他放下。”我一手拉住阿正，另一隻手去扯他背上的李源。
人剛一落下，竟然“哈”地一聲笑了出來，且兩手同時往我身上推。
我沒防到，被他推到胸口處，立時氣窒，人也向後退去。
腳在地上拉了好長一道，才勉強給自己剎了車。
卻看到李源已經睜開眼，還把阿正抓到了手裏，掐到了他的脖子上。
這個時候，真的什麼也顧不上了。
我握住匕首就往他手臂上扎去，同時青冥劍也從另一側，往他腿上刺。
兩柄劍尖，同時刺到他身上，血一下子就出來了。
但李源並未鬆手，反而大笑起來：“你這個忘恩負義的人，我給你鈴鐺，給你指路，讓你找到你妹妹，你就是這麼報答我的。”
聽聲音他是個男的。
我來這裏之後，沒記得自己傷過什麼男靈。
最重要的是，我現在沒時間跟他談判，得趕緊把阿正弄過來，不然他死定了。
“我忘恩負義，對你不好，你來報復我，把他放了。”我一邊說話，一邊又往他靠近。
他沒後退，等我到了跟前，我拿刀，他用腳，我們兩個同時攻擊對方。
他打我是實實在在的，一腳踹到腹部，我覺得早上喝的那點稀飯都要被踹出來了，而且腹部疼的要命。
而他，因爲佔着李源的身子，我根本不敢真往要害處刺。
那一刀，不過是劃過他抓着阿正的手，同時用火鈴印往他身上蓋了一下。
火鈴印沾了他身上的血，一印蓋下去，他也發出一聲慘叫。
緊接着，一個虛影從李源的身體裏出來，再次往我身上撲。
阿正和李源同時倒在地上。
他們現在沒危險，我全力對付面前的陰靈。
看了他的正臉，一點印象也沒有，所以我猜測，“你纔是真正控夢的那個人是嗎？”
他冷“哼”一聲，手腳一點也不慢，已經往我身上打來。
不過，他現在已經沒有凡人的身體了，我打他半點都不猶豫。
前後兩把劍，外加火鈴印。
抽空還唸了一段殺靈咒。
就不信，沒有一個能制住他。
事實證明，他除了故弄玄虛，利用普通人外，能力實在很有限。
我這一通操作過去，青冥劍在後扎進他的後心，匕首在前，刺中他的腹部，胸口賞了他一個大印。
三件法器扎到他身上後，同時發出黃色的淺光，一時間把周圍都照的一亮。
而他也在同時一時間，再次發出慘叫聲。
“啊，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常樂。”
他張着雙臂撲騰，這次卻半步也往前挪不動。
與此同時，黃老邪和小傀也已經回來，而學校外面的霧，正在慢慢消散。
我在他身上掛了一張定靈符後，才問黃老邪：“看看認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