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貞上了樓。
常文住的客房在一樓,他剛進屋,還沒上牀,林父就像幽靈一樣推門而入。
“啊!”
常文嚇得驚叫了一聲。
“臭小子,你搞得神神祕祕的,半夜裏跑到哪兒去了?”
“我和幾個朋友聚餐,聊閒天,不知不覺就半夜了。”
“臭小子,你又不是流浪漢,自己有家,幹嘛要住到我家來?”
“我…我和岳父吵了架,想出來住一陣子,免得激化矛盾。”
“臭小子,你和岳父吵了架,就跑到我家來借宿,我問你:難道你就沒錢住旅社?”
“我本準備住旅社,可是碰見了小貞妹,她讓我住到這兒來,我百般推辭,可是,小貞妹的脾氣您也知道的,我要是不來,她會生氣的。”
“臭小子,你和老婆現在同房了沒有?”
常文尷尬的回答:“還沒呢。”
“窩囊小子,你跟老婆結婚三年多了,老婆還不讓你上牀,這種名存實亡的老婆你還拽着不放,怪不得人家喊你窩囊廢呢,我看,你就是個窩囊廢,地地道道的窩囊廢。”
常文低着腦袋沒有吭聲。
林父質問道:“你老婆要是一輩子不肯和你同房,難道你就一輩子維持這種婚姻?”
常文小聲嘀咕道:“我老婆很快就會和我那個的。”
“很快?!我警告你:要是你在一年內不能和老婆離婚,就不許再登我林家的門,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我可不想讓閨女等你一輩子。”
常文心想:要是豆沙真的有了野男人,那麼,一年內他也許會和豆沙離婚的。
正如那個小飯店的老闆娘所說:既然一個女人不喜歡你,乾脆就放手吧。
常文如果放了手,那麼,他會娶林小貞嗎?
林小貞長得很漂亮,也很聰明,對常文還愛得很深,最近,林小貞在常文的面前不那麼囂張跋扈了,似乎有了幾絲女人的柔情。
常文覺得自己和林小貞的感情越來越近了,這是他以前沒有的感覺。
難道他已經意識到自己和豆沙遲早要分手了嗎?
“大叔,我知道了。”
林父瞪着眼睛,指着常文的鼻子,氣勢洶洶的說:“臭小子,我看你是嘴上說一套,行動上做一套,你別以爲有我女兒罩着你,我就拿你沒治了,老子說話算話,從今天起,一年後,你要麼就是老子的女婿,要麼就是陌路人。”
“好的。”
常文低眉順眼的說。
林父是個說到做到的人,常文相信,如果一年後他不能和林小貞結婚,就再也不能登林家的門了。
林父扭身走了。
常文久久不能入睡,他一度想:乾脆明天就和豆沙攤牌,問清楚她究竟有沒有野男人,如果豆沙真的有了野男人,那就下決心離婚得了。
常文知道,只要離婚的消息傳到林小貞的耳朵裏,她就會立即脅迫自己和她結婚。
這個潑辣的小丫頭什麼事都幹得出來。
第二天一大早,常文就起了牀,他顧不上喫早飯,騎着摩托去了自己家的樓棟下,躲在灌木叢的後面。
常文跟在後面,躲在永利公司辦公大樓的附近。
他要監視着豆沙的行動,看她把五十萬塊現金送給誰。
上午十點鐘,豆沙揹着一個很大的雙肩包,走出了辦公大樓。
常文斷定:在這個雙肩包裏裝着五十萬的現金。
豆沙在大樓門口打了一輛出租車。
常文覺得有些奇怪,永利公司有一輛轎車,雖然不是名牌車,可保養得也不錯,豆沙爲何不讓自己公司的車送呢?
顯然,她是不想讓人知道這筆錢送給了誰。
出租車朝城外駛去,大約行駛了一個半小時,在大灣鎮停了下來。
這時,已經是中午十二點了。
出租車司機揹着豆沙的雙肩包,帶着豆沙進了一家飯店。
兩人在飯店吃了一頓飯,然後,司機仍然揹着雙肩包,和豆沙一起踏上了一條鄉間的小路。
這條小路崎嶇不平,不但不能走汽車,甚至連自行車也不能騎。
常文覺得很奇怪,豆沙帶着五十萬的鉅款到鄉下去幹嘛?
他遠遠的尾隨着豆沙,走了一段路,前面就是沒有遮掩的平地。
如果常文繼續跟蹤下去,很快就會被豆沙發現。
他只好停了下來,眼瞅着豆沙和司機消失在遠方。
常文心想: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我回到大灣鎮,盯住那輛出租車。
看來,豆沙給了出租車司機一筆錢,司機才心甘情願的幫她背雙肩包,而且送豆沙去了鄉下。
常文在豆家已經三年了,豆家的親戚除了外地的舅老爺,沒有鄉下人。
豆沙揹着鉅款跑到鄉下來,究竟是送給誰呢?
常文回到了大灣鎮,他用手機拍下了那輛出租車的號牌,然後,走進附近的一家茶館,要了一壺茶和幾樣點心。
傍晚五點多鐘,豆沙和出租車司機終於回來了。
瞧他倆風塵僕僕的模樣,一定走了不少路。
常文根據時間判斷,他倆應該去了二十里以外的地方。
豆沙和出租車司機又去了那家飯店,吃了一頓晚飯,才返回b市。
常文騎着摩托,尾隨着出租車,回到了自己家居住的小區。
豆沙下了車,和出租車司機打了個招呼,然後走進了小區。
出租車啓動了,常文尾隨着出租車。
天黑了,出租車轉悠了一陣子,沒有碰到一位乘客,於是,就停在一家酒店的門口。
常文走了過去,敲了敲出租車的窗戶。
司機是一位二十多歲的小夥子,笑眯眯的問:“大哥,您要去哪兒?”
常文上了車,說道:“隨便轉轉,最好是到車少人少的地方,跑上幾圈。”
司機困惑的瞅着常文,問道:“大哥,您…您這是……”
“哦,我剛喫完晚飯,覺得喫撐了,想坐車消消食。”
出租車司機沒有發動車子,他遲疑的問:“大哥,您…您是大款?”
“呵呵…大款談不上,小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