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真的沒動過彩霞一個手指頭，我對天發誓。”
常文看得出來，石小谷沒說謊話。
即使石小谷要和彩霞離婚，也不至於讓彩霞走上絕路呀。
常文威脅道：“道士說了，他只有弄清楚這個死鬼是怎麼死的，才能夠降服這個死鬼，把她的陰魂從您的身上趕走，否則，道士也會對這個鬼無可奈何的。”
豆奶一直在旁邊靜靜地聽着，一句話也沒說。
不過，豆奶的臉色很陰沉，也許，她也聽出彩霞的自殺有貓膩。
豆奶終於發話了，說道：“我去把你舅老爺喊來，有些事情可能你表叔也說不清楚。”
豆奶大聲喊道：“小弟，你來一下。”
門口的影子突然不見了，過了一會兒，舅老爺迴應道：“我來啦。”
舅老爺陰沉着臉進了屋子。
豆奶問道：“小弟，彩霞自殺的那天晚上，侄兒去鎮上喝酒，你在家裏，難道沒發現彩霞有什麼異常的行爲嗎？”
舅老爺嘆息着說：“那天傍晚，小谷前腳出門，我後腳就到村裏的小賣部買了一包花生米和一瓶二鍋頭，一個人在屋裏自斟自飲，不到一個小時我就把一瓶白酒喝光了。我這個人酒量不大，平時最多喝半斤酒，一瓶酒下了肚，我也醉了，一覺睡到大天光。人家跑來喊小谷，我還睡在牀上沒醒呢。”
“小弟，你呀，就是有這個貪杯的壞習慣，那天晚上，要是你不喝酒，肯定會發現彩霞的行爲異常，也許，她出門時你就會阻攔她，這樣，彩霞也就不會自殺了。”
舅老爺扇了自己一耳光，懊悔的說：“我…我那天晚上真不該喝酒，我一喝醉，啥也不知道。”
常文暗自想：根據石小谷的交代，彩霞自殺前的幾天，小夫妻根本就沒有提過離婚的事，按說，彩霞不太可能爲了離婚而自殺。
可是，彩霞就這麼莫名其妙的自殺了，難道她不是自殺，而是他殺。
如果是他殺的話，沒有必要給彩霞穿上一身結婚時的衣服呀。
顯然，彩霞在臨死前，把自己打扮了一番，穿上了最好看的衣服，也許是她最喜歡的衣服。
問題是：彩霞爲什麼要在那天晚上跳河自殺？
常文問道：“舅老爺，您覺得：彩霞的精神上有沒有啥問題？”
舅老爺沉思了一下，說道：“彩霞平時不太言語，也很沉悶，我覺得：她精神方面應該有點毛病。”
石小谷反駁道：“爸，您說啥啊，彩霞只是不愛說話而已，她精神上正常得很呢。”
舅老爺不悅的說：“小谷，你哪會看人呀，我覺得：彩霞的精神上就是有毛病，而且，這個毛病可能是打小就染上的。”
“爸，我…我咋沒感覺到彩霞精神上有毛病呀。”
舅老爺說道：“彩霞的父親是個光棍，四十多歲了還沒娶上老婆，一天早晨，他起來撿糞，在村外的一條小路旁，發現一個嬰兒啼哭，一看，是一個剛生下來的女嬰，於是就把這個嬰兒抱了回來，這個嬰兒就是彩霞。”
舅老爺點點頭，繼續說道：“你想啊，彩霞是個棄嬰，她老子又是個光棍，在這種家庭里長大的小孩，精神上能沒有問題嗎？這種家庭極其不正常，養出來的小孩也不會正常的。當初，有人給小谷介紹彩霞，說了彩霞的身世，當時我就不同意這門親事，可是，小谷見了彩霞，就被她迷住了，非要娶彩霞。”
常文問道：“舅老爺，您認定了彩霞精神上有毛病？”
“絕對有毛病，我兒子是個木瓜，他感覺不出來。”
石小谷對父親翻了個白眼，低下頭，喃喃的說：“彩霞呀，你要是個神經病，那可就把我害慘了，你去跳河，又不是我逼的，現在，你爲啥要附我的身呢？”
常文發現，舅老爺總是迴避着兒子，與兒子保持一定的距離，瞧他的模樣，好像害怕彩霞的陰魂附到了他的身上。
常文問道：“舅老爺，彩霞的父親聽說女兒死了，沒找你們鬧事吧？”
舅老爺聳聳肩，說道：“彩霞過門的第二年，他父親就病故了，所以，彩霞已經沒有親人。”
常文驚訝的說：“如果彩霞的父親已經病故了，那麼表叔要是和她離了婚，彩霞豈不是無家可歸了嗎？”
石小谷點點頭，說道：“當初，我提出來離婚時，曾經給了彩霞兩個方案，一個是讓她回老家去，雖然他父親去世了，可是老家的房子還在。第二個方案是繼續留在我家，這就叫做離婚不離家，不過，不許干涉我娶第四房老婆。”
“彩霞選擇了哪個方案？”
“彩霞說，要是離了婚，她就回孃家去。”
常文嘆了一口氣，這個可憐的彩霞，一旦離了婚，只有回到她曾經住過的老屋去，一個人孤零零的生活。
突然，常文覺得石小谷就是一個冷血動物。
常文不動聲色的問：“表叔，您說結過三次婚，我想知道：那兩次的婚姻爲啥都失敗了？”
石小谷嘆着氣，訴說道：“我的頭兩個老婆，都是和我結婚了三年，肚子裏依然沒有動靜，所以我就和她倆離了婚。當初，我和彩霞結婚時，也對她說過，如果三年內沒有懷孕，咱們就離婚。”
常文剛纔給石小谷號陰脈時，已感覺到他生殖系統的三十二個陰脈停止了跳動，看來，不能生育的問題在他這兒。
常文不想告訴石小谷這個真相，因爲，他覺得：像石小谷這樣的冷血動物，不配有子女。
當然，常文治療生殖方面的疾病，可以說是手到擒來，但是，他不願意給石小谷治病。
豆奶插嘴道：“孫子啊，你不是會治病嗎？你給表叔看看，看他那方面是不是有問題。”
常文撒謊道：“剛纔我給表叔號了脈，覺得他那方面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