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重生在新漢末年 >第一百一十三章 一曲相見歡
    “老爺!”

    陳平面色卻是看不出什麼異樣來,擡手示意了一下:“無妨。”

    那管家卻知道,老爺心中也甚爲緊張,此時他左手上那串珠子已被他扒拉下來,用右手不停的盤着。

    老爺一開始就贈一萬貫,雖說先聲奪人,但是……此時追贈,只贈一千就顯得落了氣勢,再贈一萬……再贈一萬……老爺口中的事情,值不值得再贈一萬?

    剛纔渺渺的贈詩源源不斷,但都是些普通詩詞了,若想超過一萬朵,即便是普通的詩詞,也得再寫幾十首纔行,當真有人再喜歡她,要贈詩給她,靠毅力寫幾十首……陳平不信會有這種人做出這種事來。

    終於,陳平望着不遠處天邊升起的一盞盞祈願明燈,心中鬆了口氣。

    渺渺花朵的數量不再增長了。

    而且……馬上就要輪到牡丹姑娘的表演了。

    不過這牡丹姑娘……看完她的表演後,陳平有些頭痛。

    參賽只有七位行首,牡丹的表演次序排在第五,屬於最好的位置了。而她……平日裏隔着面簾也就罷了,畢竟有些人就喜歡這調調,今日這種氛圍下,你還一副冷冷清清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模樣……這不是難爲我麼?

    好在也還是有些人稀稀拉拉的打賞一些,或是贈些詞作給她,一下把和渺渺之間已經不多的差距又拉大了一些。

    不過這個時候,不遠處入雲閣那一片,卻是有個比較囂張狂放的聲音響了起來,陳平擡眼望去,竟然是個少年郎。

    “如此盛會,本就該是風雅之事,竟然被一個滿身銅臭味的市儈商人攪和了,吾輩讀書人豈能容他得逞?諸兄,讓他們見見我們讀書人的風骨!再加把勁!”

    然後陳平就看見有人送了一沓箋紙上去,佳作沒幾首,勝在普通詩詞數量多。

    頃刻間,竟是反超了!

    管家開始着急,而陳平也有些坐不住了。

    “老爺……再賞一萬朵?”

    陳平心情很糟,一通罵後,舒坦下來,冷靜的訓斥道:“有多少家底往這裏頭砸!一千一千賞,比渺渺高就行!”

    不出陳平所料,當上方報出自己又賞了一千貫後,耳邊聽到的不再是起初砸下一萬貫時的讚歎聲,而是那羣富家子的鬨笑聲。

    “他慫了!哈哈!”

    “再來一萬貫啊——”

    若是這羣富二代的爹孃在此,可能認得陳平,會給他幾分薄面,此時一羣年輕人哪裏管你是誰,一個個只覺得自己打了勝仗,心中快意得很,嘲諷的話是接二連三,基本都是在攛掇他再砸一萬貫。

    陳平雖然惱恨,但畢竟不是爭勇鬥狠的年輕人了,哼了一聲,努力的將心神集中在舞臺上,不去理會那些嘲諷。

    和一羣年輕人置氣,說出去還不夠丟人的。

    陳平這一千貫下去後,牡丹大約有了一萬兩千朵花,而渺渺只有一萬一千朵,僅多了些零頭。

    畢竟砸錢快,寫詩慢,一直持續到入雲閣的婉婉登臺,渺渺也才堪堪追到了一萬一千五百多朵,距離牡丹還有不少距離,之前口出狂言的少年郎此時也有點寫不動了。

    “知序,幫幫小弟。”

    王倫斜了一眼王莽,不想搭理他,剛纔過來那人就是攛掇幾句,你就跟着起鬨,還拉着這麼多人一起。

    “穩重些!爭這些有何意義?”

    “今日開心,就是玩鬧一番麼,芷菡註定排不上了,才兩千朵,而渺渺可以啊,起初陳平的氣焰我就有些看不過眼了,此時恰好是個契機,若是作詩勝了這富商,也必是一番佳話,屆時太……”

    王莽口中的“子”字只發了一半的音就被王倫伸手擋住了:“莫要說了,人多嘴雜。”

    “紙來!”

    終於,在王倫的相助,以及其他幾名書生絞盡腦汁東拼西湊下,渺渺的花朵數量成功在可蘭登臺前一刻,再次反超。

    王莽此時很是得意,因爲只超過了十朵花,也就是一首詩。而這樣一首詩,只要韻腳對就行了,不用管意境詞藻什麼的,這種爛詩真的就是隨手就能寫出來,而會場的人居然會給它們算作詩詞了!

    “再來一千貫啊!”

    不止王莽此時一點書生基本的氣質消失了,不少書生都覺得這次自己必然是贏定了,也跟着放下了端着的架子,鬨笑起來。

    陳平緊咬後槽牙,不爲所動,要讓豔來樓能在這平康坊地位超然起來,就必須助她們拿到花魁纔行,只有拿到花魁,這豔來樓才能成爲信息的彙集地,才能入得了貴人的法眼……

    那……就只有最後一刻打賞一千貫反超,才能奠定勝局了!

    我就不信,今日這花魁,還能被其他人拿了去!

    此時不僅陳平如此念頭,其實王莽也是一般無二,之所以現在正好多十朵,就是他刻意計算得來。

    但後面發生的事情,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因爲他們發現,他們忽視了一個人。

    “……下面是今日盛會的最後一個節目,表演節目的是羣芳閣的可蘭姑娘!一曲相見歡,詞作者,趙微!千古名篇一首,計花千朵……”

    王倫和王莽,頓時有種不詳的預感籠上了心頭。

    似乎……有些不妙。

    可蘭尚未開始,而會場裏的一些雜役就已經開始分發這首《相見歡》供諸人鑑賞了。

    接着出現了今日以來難得一見的安靜場景。

    這安靜的氣氛有些詭異,而可蘭也耍了些小手段,此時刻意不上臺,就是要讓這首詞再發酵一會兒。

    不少還沒有看到詞作的人都在納悶,但心中也在暗自揣測到底出了何事,莫非跟那首詞有關?

    令人窒息的安靜沒能持續多久,就開始有人叫起好來,只見此人一腳踏在地上,另一隻腳則踏在自己剛在坐着的長凳上,一手拿着箋紙,另一隻手拿着酒杯,酒杯裏的酒水因爲他身體有點難以遏制的顫抖時不時的灑些出來,濺到了桌上,也濺到了一旁的友人身上,但是這時他們都不在乎這些細枝末節了,心中和他是一樣的情緒。

    “剪不斷……理還亂!是離愁!”

    “別是一番滋味……在心頭!!”

    “別是一番滋味在心頭啊!”

    “何其有幸!此生竟能看到如此詞作!如此詞作!當浮一大白!當浮一大白!!哈哈哈——”

    “無言獨上西樓……無言獨上西樓!!”

    “哈哈——”

    “牡丹!牡丹!”

    這人嘴裏時而喃喃,時而嘶吼,神情有些癲狂,猶如醉酒。

    “玄感,你醉了!快坐下!”

    而玄感根本不做理會,仍然是一邊笑一邊吟誦。

    “月如鉤……月如鉤?哈哈——那日正是月如鉤!”

    “玄感!回來!”

    這人不理,拿着箋紙一步步往會場外走去,而原本擋住路的人羣也被他嚇到,不由自主的都讓開一條道來,而他的聲音也終於逐漸遠去了……

    “寂寞梧桐……深院……鎖清秋……”

    “鎖清秋啊……”

    “鎖……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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