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天輕掩朱脣,同時又帶有幾分爽朗的哈哈一笑,示意趙微一邊走一邊聊。
“難怪你會幫那趙微說好話了,莫非你跟趙微是知交好友?”說着話,溫天就上下打量起趙微來,一把黑傘,一個隨行丫鬟,跟他們對趙微的描述好生相似,若非自己在陳府門口聽到他們自家大管事都認了眼前人的身份,自己怕是要認錯了人呢。
“確實平時有些往來,姑娘還沒回答在下,可是有何事?在下興許可以代爲轉達。”
溫天笑嘻嘻的踮起腳尖,示意趙微湊過頭來。趙微愣了愣,心中有些感慨這姑娘和尋常女子還當真有些不同,居然如此不拘泥世俗禮法。
待湊過頭去後,就聽見她小聲說:“他和你陳家不對付,你還跟他做朋友作甚,我幫你收拾他,好不好?”
趙微上下打量了她兩眼,奇道:“姑娘今年芳齡幾何?你有何手段能夠收拾他?”
“這不勞煩大哥操心,山人自有妙計,不過需要大哥代爲引見一二。”
趙微啼笑皆非,這小姑娘行事當真有些顛三倒四,自己已經明言和趙微有些來往,算是朋友了,此時居然讓自己主動把朋友約出來讓她坑害,她……她這是什麼腦回路?
“趙公子可是在下朋友,主動約朋友出來讓姑娘你來對付他……”趙微搖了搖頭,“此舉太過不厚道了,這事情在下做不出。”
溫天聞言直接一愣,手指撓着額頭咕噥起來:“哎喲也是哦,怎麼忘了這茬兒了。”
溫天在一旁揪着自己小辮好半晌,終於在畫舫前不遠處站定:“要不……我給你些錢?你看啊,雖說陳家是京城有名的富戶,可是大哥你出門隨身只有三十文,也太寒酸了,我身上起碼還有近百兩銀,身上有錢了,做事就能很體面,我大哥說的,我覺得說得可對了。”
“嗯……百兩銀。”
“嗯,百兩銀,怎麼了?你不信?”
說着溫天就將斜挎着的背囊打開,拿出好幾個二十兩的小銀錠子出來,還有一些散碎銅錢。
趙微朝她呵呵一笑,沒有更多的言語,溫天呆了半晌才反應過來,內心有些羞窘,表情上卻不害臊,反而很是自來熟的說道:“哎呀陳大哥不要在意那些細節,待會兒兩百文一起還給你好不好?”
趙微豎起一根手指輕輕擺了擺。
溫天同樣豎起一根手指:“十兩銀?”
趙微再次豎起一根手指輕輕擺了擺。
“二十兩?”
“三十兩?”
溫天不由得開始盤算起來,自己身上什麼都沒帶,就靠着這些銀錢過活,若是都花掉了,自己能不能撐到河幫兄弟送自己回去?
“這可是我的至交好友。”
溫天有些泄氣,好不容易找到一條可以搭上趙微的線,就這麼斷掉了。
“得加錢……”
懊惱的溫天當真過了好半晌才反應過來這句話的含義,擡頭看了看自己眼中的陳現,想要判斷他到底是認真還是說笑。
“如何認出哪個是趙微?”
趙微忍着笑,用手杵了杵手中的黑傘:“到時候跟我拿着同樣一把傘的那位就是了。”
趙微揮手作別,溫天志得意滿,邁着步子就打算跟趙微一同進那畫舫,頓時把趙微嚇一跳,這時候她要是也進去了,自己分分鐘就穿幫了。
“……你這知……這是何處?”
“不是酒樓嗎?拿我那麼多銀錢,請喫頓酒都不行?居然如此小氣。”
這小姑娘應當不比石頭大幾歲,成熟和幼稚,說話老練和行事缺乏常識這幾種情形同時出現,典型的青春期症狀。
趙微不由得望了望石頭,面對青春期性教育,趙微也算是有過些許經驗。
當然了……雖然那是在石頭在紅袖招“親眼所見”之後……
“你可知你是如何被生下來的?”
溫天很懵懂,自己當然問過自家老爹,可是老爹生前從來沒告訴過自己,只說長大自己就知道了,自己現在算長大了吧?依然不知道啊……
趙微便從男女性生理結構的異同開始,一點點剖析給溫天聽,而溫天也十分好奇,聽在耳中,回想着以前看過的醫學圖冊,再和自身所學醫理相互印證,居然是津津有味的成分多些。只有在聽到男性生理構造時,纔出現了幾分羞澀之感。
“……是以生孩子就是女性的某部位和男性的某部位進行緊密結合之後……”
終於說到關鍵處之後,溫天才徹底羞紅了臉,捂住了自己的耳朵,都說陳家少東家是個老色胚,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所以,這裏……是很多男性過來生孩子的地方……你,當真要進?”
溫天此時的情緒複雜至極,睜大眼睛看了看這個坦坦蕩蕩的年輕公子哥,身上沒有半分淫邪之色,和河幫裏面那些幫衆有時候偷瞧自己的神情完全不同,就是真的在好奇自己的舉動而已。
溫天用微涼的手背輕撫了一下自己的面頰,依舊滾燙,但是真的很好奇,組團生孩子?這麼神奇嗎?溫天不由得擡頭望向不遠處的畫舫,絲竹管絃之聲已經非常清晰了,甚至能夠聽到男女之間的談笑之聲在這夜空中迴盪。
“生孩子不是都要十個月嗎?這樣……是某種儀式嗎?可以增加受孕的機率?”
趙微望着手指畫舫,滿臉懵懂的溫天,此時也有些語塞,聽山池上高雅之事居多,落於肉慾的終究還是少數。
“這個……不是,呃,生之前,呃……會……呃……”
支吾半天,趙微毅然決然轉身,一連來了聽山池聽了好幾次曲了,污名已出,今日少來一趟,無妨。
溫天一愣,趕忙三兩步追了上來:“陳公子,怎麼不去了?”
“忽然想起府上燉了一鍋湯,怕是要熬幹了,得趕緊回去看看纔行……”